風籟(未弃坑未淡圈暂时回不来版)

年中回归

总发现自己文盲,但仍要竭尽所能,故而那些漂泊的脑洞笃定属于我爱的cp——他们都是真的,必定是真的!!

【鼠猫】禄梦记——寤寐知云深

(十六)翻云覆雨,失计中山狼

白玉堂之举令展昭大是所出,虽自不以为白玉堂会杀他,但事到临头,眼睁睁见到匕首欲近身前,他也不能自已地感到迷惑。不过,当玉石匕首一迳“哒的一声”以掠咫尺隙的劲势撞到胸口,正中“璇玑穴”之际,展昭便即体会了明白了对方的心意。白玉堂这宗招数可谓出奇制胜,下劲巧妙,红豆以展昭作伐阀,他自要穷究深讨不可,但若明目睽睽过去给展昭解穴,红豆定要阻扰,或许更会乘势加害展昭,可这一来,却是攻了红豆一个措手不及。

 

穴道瞬间破解,真气游走展昭的四肢百骸,那玉石匕首从他胸口掉了下来,他忽而一手食中指倏出,往红豆肩峰肩井穴点去,须臾之间他认穴兀自极准,两指点中在她肩井穴上,实是不差分毫。红豆对穴位相遭指戮,似乎浑不在意。展昭吃过一亏,断不会再以为能用此计脱身,考究事实,他这么做无非只是想辗转干扰,以争时机。

 

白玉堂内心从头至尾惊惶连连,纵身上前便要救回展昭,伸手堪堪去扶扳展昭肩头,岂料红豆左手运掌力,向展昭后颅拍去,白玉堂立时翻掌,在那掌风伫留两三寸隔别,接了她这一掌。本是欲速战速决,哪知白玉堂的手掌和红豆的刚一触碰,登时感到一股极大的黏力,逼得他非但解脱不开,甚至必须以双掌运起内力,方能与之抗衡。

 

然而,兀自与白玉堂相持,红豆右手一指穿去攻向展昭肋下,展昭侧身避让,蓦然拔剑斜剌里剌出一剑,剑势快若闪电,悄无声息,先剌到红豆腕上,剑身弯了一弯,剌而不入。他不动声色,手腕一翻,剑招飘忽,刃口挑上,“嘡啷”一声,正中她那指头上的戒指,这剑身本就寒铁而铸,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利不可挡,是以剑虽剌不入红豆身子,却能却能将戒指一斩为二。他方要脱身,只听得红豆凄厉哀呼一声,“你竟敢弄坏夫君留给我的信物。”此话令展昭不觉一怔,当真是时迟那时快,他稍策犹豫,红豆右掌便即“啪”的一下,击在他后心腰间。

 

她的手势实在快得超乎惊人,展昭无奈纵身闪避不及,霎时之时,肺腑翻腾,心血激荡,他捂着心口,整个人头昏脑涨,白玉堂一迳见势,发了狠劲运起掌力,抵过红豆的掌缘,飞起左足,便往她膝盖里踢去,“你信不信,我待会就把你老公的脑袋瓜子拍个稀烂。”

 

红豆闻听此言,心跳漏了半拍,并未想到白玉堂若再与她相斗下去,值此情景之下,加上展昭,只怕要闹个三败俱伤,哪还有余力去破坏她夫君的头颅。可她只怕出事,口中直道“不要……”手上便失了分寸。白玉堂变招极快,不仅使她险些绊倒在地,还一手撤掌,改往她身上攻去。红豆一心记挂丈夫的事,身子连连碰倒两张木几,几乎横身摔倒。

 

白玉堂一旦获得脱身,一探臂就将昏沉沉的展昭抱在怀中,他想到一切都是眼前这个恶婆娘惹出来的,一口怨气哪里消得下去?一双眼中如要喷出烈火般恶狠狠的瞪视着红豆,“想再打么,好啊,咱们干脆就拼一个同归于尽吧!”

 

红豆好悬稳住身形,差点施展不出手脚,心头既恐又躁,暗思若是今日只因白玉堂胁语便折在他手中,简直功败垂成,还能说甚么救回丈夫?况且白玉堂的性子摆明冷傲刚硬,爱憎极其强烈,她打伤展昭在先,白玉堂这番大起敌忾之心,火性甚盛,双方嫌隙已入深壑,这不如索性将人直接劫去,交予上人处置,也算交了差事。“要同归于尽?想得美!”只见她眼露戾气,口中一声呼喝,当下也顾不得白玉堂何种出言,斗然竟像个蛮汉一般拧腰纵臂,倾身已欺到了一旁,左手一翻快如闪电般窜出,来提展昭的肩膀,欲要抓住他后立时震碎他的心脏,让白玉堂彻底意冷死心。

 

其人功夫怪异非常,身法迅捷无伦,的确出人意外。但白玉堂也根本不会坐以待毙,他忽见对方又使出怪异招数,掌势须臾间于展昭身前寸余之地将落未落,这当儿千钧一发,他这些年修习的武功显出了功效,这厢侧过半身相护住展昭的门户,顺势反手一记,从人掌心抽开那把巨阙,紧随“霍”的一声响,只见剑穗乍然一抖,卷起了一团碗大的剑花。白玉堂迳自使出一招,于是剑尖处处寒光闪闪,凌厉逼人,瞬时挑拨横交地直往红豆腰间刺过来。

 

红豆手抓本欲攀上展昭的肩头,突感异样,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衣上系带被剑削断,心中一怔,手下不觉慢待。白玉堂此间凝然应对,不经递出数招,待红豆再一瞅,那剑身乘隙转攻,倏往她胸前交领追去。眼看就要春光乍现,实非始料所及,红豆斗然间竟俏脸生晕,心笙动荡,不由得惊诧难言,心下暗骂白玉堂剑出偏锋,为救展昭,竟是连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这般失措之下,便不得不急忙缩手变招,倒退了好几步。

 

她本是爱欲独占强烈,不能忘情的失意女子,丈夫死后性子转变,心情与常人大异,异常厌憎他人柔情恩爱,此时眼见白玉堂怀抱心上之人,关怀情急,别有眷恋,想他二人相依相偕,同闯江湖,以后也会相执扶持,反观自己却孤零零一人。

 

红豆想心事想得出神,脚下一瞬停摆,甚至不觉收紧那断裂的戒指,在手中反复捻磨揉搓。


所谓戒断情止,此若明月无常的凄凉隐喻,即令她已受不得周遭任何缱绻情境。拭去颊上泪痕,垂眸幽望裙上寂然深垂的丝绦,红豆只当是同自己吐露,“寤寐所思,耿耿于怀……所谓难为情者,莫此尤为甚……”最美好之情最不该沾染永诀,最悲于动若参商。想到丈夫,她总不禁凄然酸楚,可一旦看到展白二人,却是立刻以偏度人。心中爱恨波澜勾动甚重,她厌仇之心也随之更甚,嘴边抽搐的可怖丑态,如同心间陡然倒埋了一只毒蝎。

 

红豆身形一动,转到白玉堂身后。她满心渴慕着的,个中不知所终之情使之癫狂失伦,呼的一掌竟往白玉堂后心拍去,同时喝道:“管你们择不择死,且先瞧瞧我的手段!”

 

白玉堂此间一颗心,大半颗都在展昭的伤势之上,见红豆避剑后一度傻怔,就趁此机弃剑,满脸忧急地空手探到展昭的心口,凑人耳边问:“猫儿,你还好么?”

 

展昭眼前一阵黑金乱冒,迷迷糊糊中只听白玉堂问他,随口轻嗯一声。白玉堂见他面色仍白,呼吸微弱急促,胸臆当是大紧,只怕他性命难保,忙从怀中去掏药瓶,想给人服药。便待此时,红豆的那一掌已经到了,白玉堂猛觉头顶风声劲急,心知红豆又要行凶,却已不及援手招架。药瓶从他手中滑落滚地之际,他深吸一口气,已决意挺背硬接了她这一掌,于是乎但听“嘭”的一声,发掌结结实实的打到了他的后背之上。

 

要知白玉堂并非鲁莽接招,他深得内功精要,全身虽因抱住展昭不能闪动,但却收力卸力,将红豆这怨怼之极的掌力引至掌心,四两拨千斤地催向地板。此力道绵密无俦,居然使得地板格格而响,一块大板子几乎整个拱拥向前,兀自颤动,劲势不衰。展昭眼睛虽看不清,耳音却兀自灵敏异常,将红豆来招听得一清二楚。他知红豆掌势威猛,白玉堂借力而发不假,可掌力本实厉害,乃能开碑裂石,白玉堂一旦少卸一分便会伤及五脏。虽不敢想象得逼真切实,但心下不能自已的后怕着,展昭喘着气,一溜捉紧白玉堂的衣襟,沉声疾问道:“白玉堂,你——你受伤没有,快回答我!”

 

见对方为自己心急火燎,着实又真情流露,白玉堂如何能无动于衷,便是在当下,也是说不出的欢欣喜乐。他凝念在怀方要应口,却又头一低,倏忽之间竟将展昭扑倒在地。原来红豆一招不成,不过在展昭吐息的须臾之间,又已掌下暗运功力,迳击二人。白玉堂自是得护住展昭躲开此袭,红豆一掌落空,掌力斜削地面,将老旧的木板硬生生拍得碎木纷飞,她蠢尔又动,朝地上一踢,八九块小木块激飞而至,在展昭倒地的弹指之间,穿越半间之遥,由空隙钻入,全数打到他身上。

 

纵然白玉堂将手臂垫人身下,期许减少伤害,但展昭仍觉五脏六腑一起打了筋斗,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在劲力迅猛的倒卧中,他眼一眨、眸一花,整个视野宛若瞬间连颠越岭般一片天旋地转,全身每一寸骨头都犹如被马车辗过,如此一来,便愈发晕眩神迷,连一时动弹都有所不能。

 

展昭倒卧地板,蜷缩在白玉堂的胸怀间大口大口的喘息。白玉堂瞠目自失,暗叫:“糟糕!”自是当下让出半边身子,那从方才既已环在展昭身上的双手,不知不觉,不可抑遏地持续收紧。红豆这个疯女如似随身的游魂,二人每一刻都置身被她动辄来回,不断攻击的生死边缘之上,也直到这一刻,白玉堂对展昭的关怀,仍远胜于计及自己的安危。他脸上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慌之情,抖着声,趁隙低声急唤:“猫、猫儿……对不起,对不起,伤到你了……”

 

“不……”展昭神情确是显得迷离惝恍,可他心中清明,吞吐咬字,毫不迟疑,只此一字却已足以摹状情思,实因不忍扫拂白玉堂忱心之意,也实因一心不忘,而终生不舍。

 

白玉堂只怕展昭就此昏迷过去,当下轻语了一声“忍一忍”,狠下心肠,伸手在人肩颈等处的穴位猛捏了一把,待他疾扫斜目向红豆,却不由怔了怔。原来,说来不知为何,本是来势汹汹、杀气腾腾的红豆看过来的目光里虽仍幽怨,却伫立原地,不但不再嚣噪,反渐趋失魂落魄,几近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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