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籟(未弃坑未淡圈暂时回不来版)

年中回归

总发现自己文盲,但仍要竭尽所能,故而那些漂泊的脑洞笃定属于我爱的cp——他们都是真的,必定是真的!!

【鼠猫】禄梦记——寤寐知云深

(十一) 刹那不芳华,此女难缠

原来所谓的丁香,根本就是红豆。

 

“好的,娘子,请稍待片刻。”箕星闻言点点头,端了一碟子热腾腾的红豆桂花糖蒸粉糕开在几上,搁下一副形制古雅素淡,一色印染竹节枝叶暗纹的茶具,转身便打帘出门去了。白玉堂和展昭鼻端同时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莲子香气,若依照平之惯常,白玉堂多半又得寻章择句,满腹尽皆对箕星摆弄的一干吃食器具与身处场所的扞格不入,有着一再摹索玩味的好奇。然而一旦见到红豆,他当下兴致全无,只当下感到十数度春秋即过,诸人际遇不同,本是各自星散,各逐迁转,基本不会再见,孰料能想到还能不约而同地,在这座桃源老店里重逢呢?

 

展昭以断事阅人的眼光看着白玉堂瞿然一惊,脸色当即淡攫去了五六分,便油然耽心不已。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素服淡妆拭面的红豆,在他的视野所及之内,怀抱一件用布包裹的物事,神态极是悠闲,自顾施施然升座,直勾勾一双俏生生的美目盯着白玉堂嫣然而笑。“自来世道盘曲,奴家命途迂回生存不易,本以为再也无缘得见,心灰意冷不已。然而天可怜见,究还是等到白五爷了。”

 

她言中之意昭著非常,俨然道出自己乃白玉堂的熟人。展昭只看对方两眼,便忽然间发现此女虽看来容色亲和,言词达礼,却不知为何带着一股幽森嚣嚣的戾气,分明是来者不善。当时不觉敛眸,忍不住打了个颤噤,心头惊悚曲折不安。他这心境,竟和彼时由曼珠口中听到“白五爷”三个字时的骨冷齿寒一般无二。

 

白玉堂此时无暇顾及去揣测展昭的任何心情,他不由瞥一眼那依稀似曾相识的包袱,目下一心默识红豆之意,细细品味,随即就了然到甚么,满是吃惊:“岁月易逝,红颜易旧,怎么十数年不见,她未现半分容衰色变,仍这等年轻貌美?”白玉堂怎么看她怎么有种抹不去的怪异感,“夫人怕是认错了人,我并非你要找的白五爷。”他沉默片刻后,当即冒出一句话来,每说一个字,他都口齿咬挫极紧。

 

女子听到这话,起初呆了,但待她再度一番打量白玉堂,便猛然起身,不能自已地激动起来。“瞎说!,你怎能不是,你就是白五爷,我认得你这张脸。”

 

“不是我,你清醒一点行么?!”白玉堂但见她双眼之中充满着怨毒的神色,不禁大感厌恶,不禁当即蹙眉辩驳,“十数载过去,你居然还在固步自封,不认真相。”

 

“甚么真相?”女子一听他之言,怒气似乎愈发不可抵挡。“哪来的真相,你到底为何要泡制于我?”

 

“炮制你干么?我没这个闲工夫!“白玉堂闻言,听红豆和自己斗口,久久愿不决,便不禁愈来愈怒,,一迳冷笑起来,呸了一声道:“看在彼此好歹曾经相识一场,你又是个妇道人家,我先不与你一般口舌计较,但也麻烦你给我识相一点……”他的话说到此处,突觉袖子微微一紧。原来,是被身旁的展昭轻扯住。白玉堂遂显微怔地看向展昭,便见对方对他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算了。原来展昭心想着白玉堂这番话虽非无理,但在外人看来仍留一思半缕欺负妇孺的嫌疑,总不大好。且此女精神郁怀,似有疯癫狂意,漫天漫地说些胡话根本语不经心,绝不能以常情相待,为绝牵扯后患,他以为这一场尖锐的冲撞能免就免了吧!

 

他征求似的一记眼神,在白玉堂而言,心下不免就要嘀咕这猫儿实在心慈手软,不过倒也被触动了大半怜爱心怀,以致令火气平息不小,决意不再和一个不讲理的女人多加啰嗦了。

 

“老子向来不爱跟外人多搭腔,少陪了。”白玉堂说着,侧首便催展昭,拔步就走。

 

然而红豆毫不动见好就收之理,白玉堂正要举步走开,就听得她直白地脱口而出一句话。“白五爷,枉我当初寻你数度,又等你十来年。岁月奄忽而逝,却不想当今世道,已不容人情,你一派心狠冷漠,百世不遇。”

 

白玉堂修心养性的功夫向来也是有的,只是甚不能容忍他人无理取闹,红豆的话想当然耳令他根植于性情和教养交相作用的不满,即刻张扬激荡,使得其人觉得对方此番出言其不逊之深,辱及自身,实在冒犯得很,若不立时便反唇相稽,一口浊气如何忍得下去?“甚么,我心狠冷漠?你这个妇人假托动机挑衅,三番两次不依不饶的,到底懂不懂何叫适可而止?”只见白玉堂霍地回身,向红豆狠狠瞪了一眼。“你要不是个女人,我早就不客气了。”他几乎怒气难以遏制,就要伸脚,往身前几案木腿踢去。

 

“且慢!”展昭觑准时机,一把抢出去阻止。但见他眉头微皱,轻声好言相劝道:“不要惊动店家,你慢慢说,莫要气急。凡事稍待片刻,自当就能分辨是非。”

 

“我去分辨个鬼啊!”白玉堂怒极嗤笑一声,立刻毫不假辞色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她是个彻头彻尾的惊疯婆娘,我与这种人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展昭以为红豆其情为蹊跷,迳自又微一思索,启目略视红豆,叹了一口气对白玉堂正道:“她言行并不有意泼辣,我看她怀以定见,甚至心有所属,你便是与她极恼,也无济于事的。”

 

然而此言并不被白玉堂采纳,但见他不以为意,眼角微微一扬,所说的话简要而冷清。“她是死是活,如何一般,又与我何干?”

 

展昭闻言,神色肃然起来,正要答话,回头看红豆,却见她红唇略展,手指胡乱鞭策点拨,毫不管白玉堂与她话不投机,怪声怪调尖叫道:“我好意诚心求见,你却这般欺侮人么?既如此,我也不多费唇舌,你只消生此相貌,就是白五爷,也就是我要找的人。”

 

“闭嘴,你这女人油盐不进,究竟夹缠几时肯罢休?”白玉堂当下勃然冷言。“当年我爹已然相告实情,倘若你尚不能回忆,我不妨把话全挑明了。你所找之白五爷实则乃我三叔,他离家十数载之多,至于如今有命无命,又身在何处,我全然一无所知。”

 

红豆之言从头至尾就是一系强词夺理的争辩,抢白道说,全无顾忌。白玉堂之所以板着脸劈头一顿斥责,是因领悟彼此的对话,周而复始不会有甚么明确结果。他实在无心费精神以辩语与她执论争胜,更不用说字斟句酌,手段云云。略略暗忖,他便以强劲断后路的口吻,直捣红豆此前之言。“反正你说甚么都没用,我帮不了你,你死心吧!”

 

此一语乍听明确拒绝,似刹那道破了红豆的心事。但见她口中呜咽一声,貌似遭霹雳灌顶,不觉浑身颤抖起来,斗然之间支身不住,双膝随即绵软,几要倾身磕跪在地。展昭何尝料想得到,白玉堂几句话能让一个女人家须臾间至此,他临事心下不忍过甚,决意先一码事归一码事,连忙将红豆扶起,安慰她道:“夫人还好么,展某先搀你坐下,如何?”

 

红豆默默巡望了展昭两眼,见他举止文雅,脸上满是关切之情,心中忽然一动,不免心神激动悲从中来,顿时有几颗泪珠从眼眶中滚出。“公子姓展?”

 

“是,在下展昭。”展昭报通名姓,未遑细忖其人用意,只是先颌首微微叹息着,拖住红豆的手臂,把人让到身后的椅子上坐下。不料,白玉堂看展昭对红豆言行温和,不由翻想:“这猫儿目下对一个疯子一再隐忍,却对他总时常说话当机立断,甚至冷漠起来还会全无转圜余地,从不顾虑,别人此后是否会心生万端作想,昼夜不能释怀。”

 

虽然展昭的性子一向如此,但白玉堂不知怎么的,瞬间有点光火,且并未有任何打算掩饰这份不快,“展昭,你又要多管闲事,就你有同情心是吧?!”

 

展昭被白玉堂当场呛声,一迳怔楞,“我不是……”他没有料到,自己不经之举会使得白玉堂当场变脸,心中觉得颇为冤枉,也有些许懵懂不明。展昭当即脱口辩解,却堪堪在只道出三个字后,又欲言又止。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半分不愿在外人面前和白玉堂因尖锐冲撞,而起争吵。但白玉堂却仿佛借着此题,立刻扬声道:“不是就好。”说到这里,也不待展昭首肯,迳自衣袖一拂,转生伸手去拽展昭,“走了,和有些人啰嗦纯然吃饱了撑着。”


展昭闻言暗自叹了口气,知道白玉堂又是闹起执拗,更是不愿多作言语。然而一旁的红豆这时气息飘如浮云,冷不丁就携展昭的衣角。她处心积虑,不想被白玉堂几次明里暗里奚落低贬,已然发恼,再看他和展昭二人,你一来我一往,竟是已尽皆不放她在眼中,便先以哀兵之策不顾一切作垂泪的模样,绊住展昭。“展公子,求求你,让白五爷务必搭救我家相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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