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籟(未弃坑未淡圈暂时回不来版)

年中回归

总发现自己文盲,但仍要竭尽所能,故而那些漂泊的脑洞笃定属于我爱的cp——他们都是真的,必定是真的!!

【昭萍】 灯光(现代架空)【2】

  @采绿聆青音 

 “是啊,朋友出任务去了,让我给他照顾几天。”展昭伸手接来,微微抽动着鼻翅嗅闻热饮里散出的气味,直感一阵暖融心脾的甜香,不由端起杯子先喝了一口便极是自然地拉过水寄萍,将她让到座椅上,微微对人感慨地叹出一口气。“但它突然就不舒服了,我从朋友家出来后从搜索地图上直接找了一家最近的宠物诊所,却没想到会遇到萍萍你在这。”

 

 

 

水寄萍听了那话像是怔了怔,展昭低头放好杯子不意间瞥见了她的神情,他第一眼没仔细看便直觉自己刚才的话没说好,然后越想越似乎不对劲儿了。“这家诊所是我学校里的学长开的。”水寄萍默默取走展昭那个杯子放进水池里,一迳拧了水龙头去冲水浸泡。动作猛可急了点,于是,自阀口里垂落的水流溜舞出几颗开小差的水珠,弹在池壁的同时径自奔到人的面门之上。“其实,我以前拿这里的地址给昭哥寄过一张明信片的,但后来……”

 

 

 

 

这一则由水寄萍主动提及的回忆,在展昭尚不及回答,而她又欲言又止的顾虑里一溜烟地带着诸般从不曾清晰的况味消失于虚无。窗外的雨势倾江倒海似的浇注下来,天色在不知不觉间益发昏暗了。雨夜的黑全不同于日落以后的幽深,展昭仿若生平第一次见到雨天一般地感触良深,在那个刹那里,他不自觉地感到胸臆之间壅塞着一大块不知道甚么样的东西。必须坦白地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过这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了。因为平常的生活和工作处在一个是非判然的世界里,不论充满多少不顺和解不开的谜团,他总归是能找到症结去一点点地打开的。可水寄萍此前那尽然不愿明的颜色,却是像极了一段充满懊丧和无奈意绪的文字,令他必须得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气才能面对这样的时刻。

 

 

 

水寄萍没有说完的话恰恰是一个没有说完的故事。展昭不仅想望着这个故事可以拥有一个重新开放的结局,更开始强烈地想念起从前,甚至还有都还会在他内心深处时时发酵作祟的情感。其实水寄萍并没有其他意思,她说那的句话更不是想讨还甚么,毕竟眼前的这个男子从来于她而言意义非凡。所以她看他的眼光敏锐,也发觉他蓦然掩眸沉思的脸容在室内为安抚动物情绪而刻意调暗的淡光里被缓沉入一些讳莫如深的抽象性表现,自是有些紧张起来,更极度要去发觉对方有没有感到哪里不适,以致她难得有点儿手足无措,直到“咔”的一声,室内灯光乍亮,水寄萍才犹似惊梦乍醒一般打了个哆嗦,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无意间按到了墙上的调光开关。

 

 

 

就这样,展昭越发清楚地看到她发梢、脸孔、脖梗上些许晶晶莹莹的小水珠子一颗一颗地朝下滑落,有些滑不到地上就干掉了、有些索性停在下颚或者绒衣领口上,仿佛是有了思想知道即使是跑也跑不远,总也逃不过马上要干掉的模样。在他眼里心里,这些情境十分模拟了水寄萍真实的心情,仿若欲要趋之而却不敢惊扰。展昭太过了解水寄萍的性格,有些事倘若曾几何时便有过无法得到肯定和应有回答的经历,她便很难再继续强求。诸多纷纷而起的想法让展昭分了心——起码他的心由此愈加柔软,语气无疑也要温和更多了:“萍萍,我记得以前你也有挺活泼的时候。”

 

 

 

水寄萍闻言先是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没回过神,似乎十分诧异于展昭陡然放着摆在眼前的情形不问,反而岔入了一个她事前毫无预兆的话题。然后多年以前那些两人在一起的情景随即回来了。不只如此,连记忆里共同有过的新年中那些长串鞭炮爆响过后硝烟弥漫的气味和寒冬天迎来钻鼻抖骨的飒飒凉意,却能有展昭贴心相伴,为她捂手,带她找小吃店避风,给她煮能帮她温暖手脚身体的热汤,并且毫不在意为此在书包里塞进一个颇有分量的暖桶,更带着这样的重物走过长路的种种也回来了——伴随着这些的,当然还有水寄萍长久来独有的珍视以及说不出的酸涩滋味。

 

 

 

于是此下,展昭突如其来的话教她对种种过往熟极而流的不忍陡然加深了一层穿肠挂肚的感觉。她自来并非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也不甘于屈服某些安排,她可以为自己的前途和并不全部的命运去努力争取,可有些事她却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身而在世,一个人的心情以及心态哪里可以做到独立存在着而丝毫不依附旁的。展昭说她从前活泼过,那是全是因为有他在的缘故,当他不在了,她的那些独特的喜悦就很难继续绽放下去。可能,这就是她与生俱来的不能自主吧?水寄萍轻叹口气,不知该用怎样的反应来面对展昭,她顿了顿,好容易才挤出点虚弱的笑意说道:“难得以前的事,昭哥还记得。”

 

 

 

展昭很想抢忙回答,他如何当真会忘了呢?但一时冲动行事俨然不可能一下子成功打消长时间浸淫在水寄萍心里的失落,毕竟他们两个这么多年来没见,不论如何都是他有错在先。但见水寄萍将手指卷自己的发尾垂下头脸,展昭知道她已没有对以前之事深究下去的意愿,只想把陈旧的烙印一个人藏起来,让别人谁也看不见,便心口堵上好大一块不舍。这一刻,他眼角又多了一些东西,接着,在水寄萍不知道多么轻又多么重地咬了两下下嘴唇,咬得泛了白又潮了红、潮了红又泛了白的时候,他轻扶住水寄萍的一面肩头,用衣袖将她颊边颌间残留的水渍擦去。“其实那张明信片我有收到,只是那间房是我租借的,那段时间我不在家里。等房东大叔看我从外地回来,想把明信片交给我的时候,明信片已经找不到了。他之后因为自己弄丢明信片的原因,还自责过好长一段时间。”

 

 

 

 

展昭又拿手往水寄萍的一只腕子上握,没多会儿再慢慢蹭到手背那儿,将感受到的柔软小心翼翼地捧托在手心里。展昭实际上是在以自己的方法为水寄萍重新布置这一段时光的风景,用他的话,用他的见解而言,逝去的光景未必更复杂也未必平淡简单如白水,只是“有意“和“意外”却是完全不同。他还说自己想去找水寄萍,可是后来工作上却不断有任务过来,连睡觉的时间分开了算都极是奢侈,于是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将遗憾放在心底,然后始终没有忘记过她。以女性的感性角度,水寄萍对展昭的一席话做不到自已,她的手在展昭手里,可她的手心随即也渗出了汗液,就在她逐渐湿黏的指掌之间,分不清是握着的还是被握着的——灼烫之感像燎烧的林木一样迅速蔓延。

 

 

 

水寄萍自然明白,会这般的发热其实就是她那一颗被展昭完好储存起来的心,昭哥依然是她的昭哥,真正的感情就是根本肉眼看不见、摸不着、闻不到它,但它属于原来那个位置的事实毋庸置疑,似乎此身所有的一切就此抛弃,连其他可能会有的迟疑也一下子似乎完全不存在。当水寄萍从展昭所说里得到她想知道的讯息起,已一丁一点儿都再无暇罡顾其他,只要事实是这样的,不管将来会怎样,她又还有甚么再好贪求的呢?因为毕竟最初的感觉在刹那之间都回来了。

 

 

 

水寄萍深吸一口气,蓦然摇了摇头,展昭眼尖地从她的眼眶里瞥见盈盈汪汪的两点泪光——那当然不是甚么悲伤、哀痛的泪光,而是一种好容易得到甚么天大礼物的莫大庆幸。这实在是一个太会满足现状的女子啊!她的内敛之情令展昭的心弦无比颤动,不由叫了一声“萍萍……”很是想把一些话给彻底说出来,可水寄萍毕竟没让泪水落下来,她还是浅浅一笑,道:“昭哥,今天能看到你,我很高兴。”

 

 

 

“萍萍,我……”展昭听到这话并不好受,他在心里认定了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本来他应该更早些儿找到她的才对。

 

 

 

水寄萍兀自摇头,“我先跟你说说小不点的病情。”她这厢径自反捉了展昭的手,双双走到桌边将一个盛物的不锈钢医疗托盘递上——一眼所见是几团触目惊心的血色毛球。

 

 

 

“在小不点身体里的么?”展昭靠他平常的一些养猫知识一下子反应过来。水寄萍点头,去镊子极其一团毛球解释道:“猫儿通常都喜好靠添毛来做清洁以及按摩,它们的舌头布满了

千万个往后倒的小隆起物,状如倒刺一般,便可似长刷梳子将毛做好打理了。但同时有一个缺点,便是极其容易在添毛的过程中不慎将毛带入口腔,然后吞下肚去。”

 

 

 

“据我所知吞毛是一种常态现象,好像一般的猫都会自己想办法将毛排出。”展昭一下就明白了,轻蹙了蹙眉头说:“可小不点为甚么就……难道它的年纪……”

 

 

 

“没错。“水寄萍尽量简单地解释。“但凡吞毛的猫儿都会自行寻找植物性食物来刺激肠胃促进呕吐,或者是以其他排泄的手段。可当体内的猫毛积累太多还有肠胃功能开始弱化的时候,它们就无法仅仅靠这些来达到目的了,小不点儿年纪大了,它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展昭叹了口气。“所以难怪它之前如此不安。”

 

 

 

“嗯,这种病况对于猫来说很痛苦,若再一个疏忽便会很快要了命。”水寄萍把视线投向安睡的胖橘,继续说下去:“幸好昭哥把它及时送来就医。”

 

 

 

 

“但还是多亏萍萍你的医术。”即便不是自己的猫,可能救下救一条生命,展昭无疑会心喜悦。

 

 

 

水寄萍伸手将头发弄整齐了些,轻笑道:“如果这点都做不好,我岂不是太不专业了。”她也为能救了橘猫感到高兴,然而同时她也感激橘猫的出现,若不是教它“闹坏”了一个寂静的雨夜,又哪来她好端的另外一种心意,更何况纵然是上了年纪的猫,也依旧是一条活泼泼的性命,不是么?

 

 

 

 

待水寄萍再过一些时间给胖橘检查过口腔有否发炎的症状以后,时钟已然指向了半夜时分。胖橘一切安好只等康复治疗,但展昭的精神却再也熬不住了。水寄萍看出他已经倦到极点,无论如何都坚持把房间让给他休息,展昭清楚水寄萍的关心,而且如果再拒绝会伤了对方的心于是答应下来,在附近的便利商店赶紧买了几件清洁用具,大致借洗手间做一下梳洗便上床睡了。萍萍的床很温暖,上面还有令人怀念的旧时光味道,这是展昭第一次在女子的私人空间留下如此的想法,他当然没有对这里作出多少不该有的附会和想像——甚至也没有为那切肤入骨的真实感受增添任何夸饰性的形容,他不过只是将曾经想念萍萍的日子拿出来作梳理缅怀。

 

 

 

 

想念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但他感激命运,是命运把这样美好的女子重新好端端送回了他的身边。

 

 

 

 

这一天的雨势过后换来新一个美好的阳光之晨,照说人人该有神清气爽之感,不过来接替水寄萍上班的诊所负责人,也就是她的学长,却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昨天他碰上一些麻烦事,得背着二十来公斤重的背包,冒着雨转了三趟车,又在七弯八拐的老城厢走道里转了半个多钟头才到目的地。水寄萍乍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了,便将预备要脱掉的白大褂穿好,说学长还是回去休息吧!今天我再替你白班,晚上再来接我。不想懒洋洋的学长一看到了从水寄萍房里出来的展昭,以及正和他兴奋说话的李东,精神登时畅旺起来。可以说展昭本来是应付场面反应力极佳的好手,可面对那学长一脸看他,由眼里直通通露出“你漏子捅大了”的神情,然后对方整个人像背脊底下松了根弹簧,登时板着腰,直挺挺地由沙发坐起来后,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有种事情不好的感觉。

 

 

 

该不会是人家误会甚么了吧?

 

 

 

于是展昭迭忙去看看水寄萍,水寄萍感受目光所在也去看看展昭——就在此刻,她已经看出如果不再多说一句,眼下的事实显然是无法解释清楚的,便即向李东招招手说:“阿东,你刷牙洗脸了么?待会吃点早饭,可别上学迟到了。”

 

 

 

“姐姐,时间还早呢!”李东说着,将视线移开,转头跟水寄萍的学长问好,再移向水寄萍笑嘻嘻道:“昨晚展哥哥就留在这,姐姐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要早知道了,我就能和展哥哥好好说一会儿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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