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籟(未弃坑未淡圈暂时回不来版)

年中回归

总发现自己文盲,但仍要竭尽所能,故而那些漂泊的脑洞笃定属于我爱的cp——他们都是真的,必定是真的!!

【鼠猫坑】时间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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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千万不要期待从我这里听到甚么奇闻异事,我只是个导游而已。不过我们所安排的节目却非常丰富,便是要带各位参观一幢极其不凡的公寓。”易婉君利用从库房里搬面粉的时间偷了个闲空儿,走近一块被三角铁固定于墙壁的横板前,将手机上的电筒功能调好移近纸面,整个人站得歪斜,右脚掌前半部习惯性踮起,看似很艰难地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兴许她随时都面临可能摔倒的命运,然而此时此刻却没有心情顾及这些。在怀揣着赫然如同间谍偷盗情报一般的紧张感,急急忙忙地在本子上写下了上面那些话以后,易婉君一双曜石般的眼珠不禁往身后方向觑去两眼,身后有的,是四通八达的走道。只要先走过最里面她正身处的这家蛋糕店,出去以后自然有自东而西的大马路,不过在此之前还得拐过一面二十米宽,两层楼高的白漆水泥墙。

 

 

 

 

 

墙里墙外的世界顶不一样,尽管蛋糕店的生意向来都好,可平常里门前这条被银杏叶洒满的小街到底不怎么喧闹。当然,安静固然也是不错的,至少对平常人大抵如此,然而却与众不同地无法带给易婉君放心的感觉。就像这时节正是秋末初冬破晓,她明知无论是眼前窗外狭长的石板巷子里还是其他的路径,除她本人以外暂时悄无人迹,可始终觉得店里那位凶巴巴的白老板会擎起他一双漆溜溜的黑眼珠子,指不定正从哪儿冒出来往她这边儿扫视。一迳转念及此,易婉君当下打个寒战,提心吊胆地朝库房的左右前后端详了一回,直是替自己抱屈叫苦,也不知手头里正在写这个稿子有一笔没一笔得何时能弄完,若到了截稿日没有结束,不止要被主编骂成灰孙子,还会连最后的机会都丧失,彻底得打包回家了。这些愁苦事无不令她大为叹气,然而这里的哀怨还没有完毕,只那不到一眨眼的工夫之间,便有一个声音像会横钻的窜天猴烟花一样沿墙穿道地猛可岔过来,响亮得除非听者是个聋子,否则绝不可能忽略。“易婉君,早上不要干活啊,你又跑哪里偷懒了是吧?!”

 

 

 

 

 

易婉君正嗒然若失地望着自己面前的那本小本,一迳闻言刹那作木鸡状,擎笔微握的右手掌连起腕骨全都上下抖擞,搭着笔杆的三个指尖更也已经逼出几粒汗珠。呜呜,说曹操,曹操就到,讨债鬼来了。当她哭丧着脸堪堪才手忙脚乱地藏起不能被发现的“违禁品”,那厢来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喂,拿几袋面粉需要那么久么?”白玉堂环抱肩膀靠门边一站,眼瞅见易婉君,两只眼珠子陡然间就充大一倍,清了清嗓子,立时道:“你来店里打工就给我手脚麻利点,别成天到晚地踅磨,再拿钱不办事小心我不给你面子……”他连珠炮似一口气把话说完,易婉君撅着小嘴委委屈屈地耷拉着脸孔,台面上不敢吱一声,心里却不断嘀咕一个外表看上去长得很不错的大男人,干嘛脾气偏偏却和颜值完全不搭,老是凶巴巴的呢?非要做足一副电视剧里坏蛋嘴脸……好在虚构世界必须有别于现实世界,现实是蛋糕店的真正老板也并非是眼前这人,要不就算给她上下班豪车接送外加年底红包的优厚条件,她都不会来的。

 

 

 

 

 

总之如此翻来覆去地计较着,易婉君嘴里一时就没有回答白玉堂,白玉堂见这光景,当下翻了个白眼没住嘴地继续冷哼。“我这里不流行沉默是金,到底想怎么样快点回一句。”

 

 

易婉君一时之间接不上口,一只手掌虚握不定,到后来一横心,想着不怎么样!反正,反正不是他说了算。她硬起头皮虾腰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两根绳子,咬紧下嘴唇不吭一声,刹那间表现硬气得并无一丝半缕做作之态,彷佛来杀便杀、要剐就剐的意思。白玉堂瞧在眼里只觉得有点滑稽,正要开口偏在此刻,只听又有一个走过来的人说话。“玉堂,一大早的,你火气那么大做甚么?”话音落地的时候,已是斯斯文文,和和气气地站定在门口。

 

 

 

 

 

至于白玉堂和易婉君,几乎是一前一后看到来人的。白玉堂一见着对方的面,自恃强硬的神气随即就显出点无可奈何来,这便顾得了东隅管不着桑榆地将易婉君置之一边,只对人说道:“我是老板,对打工小妹声音稍微大点说几句话也不行么?”事实上,他心里并没有对责难易婉君这种事感到了多么之大的乐趣和好处,相反认为这其实是一种挺幼齿化的,约略只有小孩子才会使用的低级手段。然而谁让他一看到易婉君这个人,甚至只消想到她可能的存在就会令自己非常非常之不爽呢?所以为了觉得畅快一点,他也必须利用一个“坏人”的招牌让自己人生过得更随心所欲。

 

 

 

 

 

那人听了白玉堂的话,不经心地又朝他看一眼,便微微笑起来。“当然可以,就是火气确实稍微旺了些,这样对身体可不好。”这话其实有两个意思,一是以调侃为名有心替人解围,至于二么,就是真正原因了——实在是他感到所经历的事一直来都有点好笑。要不是他熟悉从店铺到库房的通道分布情况,换作其他人站在外面,只听到里头有絮絮聒聒的人声,却不见半个人影,又不知往哪里找,只怕非被吓到不可呢。总得来的说今天的气氛好歹算是太平些的,平常这两个人还会互相争执几句,易婉君并非本地口音,兼之嗓子本身尖细,碰上白玉堂的腔调,可谓南腔北调俱全。而且小女孩但凡被言语激着,说话难免似有惶惑又急又乱,啾啾嘈嘈间按白玉堂的说法更像是鸟雀作语了。想到这些,他不由得叹气,这两人为何总是不能和平共处呢?

 

 

 

 

 

话再说那边,崔婉君虽然面上装模作样了一回,心里头依旧总是有点郁闷被人抓小辫子的倒霉感受,也不知应该怎么收拾局面,才好叫自己如想象那般真正硬气起来。正在她苦思冥想的时候,一听到门口的另一声音以及那些话,当真觉得是她自己慌急告天,老天爷又可怜她退无可退,便赏她一个大救星解围来了。且看对方温煦的笑颜就已觉得是看到了天堂一样,自然喜出望外,不知不觉掉下几颗真情至性的泪珠,一面随之脱口而出。“展老板,我一定好好做事,一定非常努力,你千万别辞退我啊!”手里头的动作也同时开始像是为了应证自己的话一样,不断抱紧那几袋烘焙蛋糕用的低筋面粉。她这话不消说,自然是故意说给左近的白玉堂听的,甚至特别将两位老板的两个姓分得清楚——白老板即白玉堂,展老板则是姓展名昭的这位眼前好心人,且还是她真正的衣食父母。

 

 

 

 

 

谁发薪水给她,她就认谁,当然谁对她不好,她也会记在心里。哼!小女子也是有骨气的,打工的更也要维护自己人权的。

 

 

 

 

 

事情进行到这里,展昭看到易婉君竟然有点哭了,当下大吃一惊。“婉君,你怎么了?这都好好的,我干嘛要辞你呢?”他自然不能以安慰自家小妹妹的方式随便拍拍人脸蛋,自动将症结归纳结论为“无痛无害”,却也立刻摸出一方白净的手帕递过来,体贴的小动作实在有几分兄长的味道。“如果心里有委屈尽管告诉我。”易婉君吸吸鼻子,腾出手来当仁不让地接受他的好意,然而展昭还没说话,白玉堂在此际却是已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当然有事就得说啦,别拐弯抹角地有意让人误会。”他将最后两个字的发音咬得有点重,露出非常明显的、不耐烦的表情,接着说:“如果非要明人说暗话,还不如好好谈上一谈。”

 

 

易婉君哪会听不懂白玉堂话里话外的意思,心里想这人竟然又威胁她。他当然明人不说暗话的,作甚么都向来嚣张的摆在台面上恨不得令全世界都知道,他就是针对她。然而,她也总归明白这些事不管怎样,也不好当真在展昭面前贸贸然与他申诉公道,她不可以令展昭夹在中间难做人,于是就顶住了白玉堂的嘲讽,抿着唇,固执地不肯开启贝齿。

 

 

 

 

 

展昭心里此时此刻到底是怎么想的,脸上并没有明显的表现。面对眼前如此微妙的局面,他所能做的是不去刻意理睬白玉堂这一段话里透出来的意思,更没有要严辞摆布谁会怎样谁又难堪的结果。只见展昭先不答复白玉堂,径自扭脸冲对易婉君笑笑说:“玉堂说有事谈上一谈,这话道理是对的。我的店虽不大,并不能带给婉君更多,但总是希望婉君你能开开心心地过每一天。所以我们坦诚相待好么,你不用拘谨把我当老板看待,当成哥哥就行了,如果……”其实展昭的话即使说到这里,也足以证明他心性真诚令易婉君着实感动了,若不是有人的目光太恶劣,她一定会破涕为笑,即便不是真哭,但对一个相处不多,并且还是雇佣关系的人他也能如此担心,当真算是难得的有心人。易婉君再一次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忍受是值得,眼光也是正确的,真正的关怀,应该就像展昭这样的所作所为吧?她紧凝的面色终于有些和缓下来。只是那个在她眼里眼神犀利刁钻的人,却委实看不惯这样的非亲之情流露,以致展昭终于也没有说完,已被他立时挑眼斜睨过来一眼,“甚么哥哥妹妹的,你又随便乱认亲戚是吧?”

 

 

 

 

 

“不是……”展昭当然不以为对方的观点是对的,但没来得及把话讲完,就又被人抢忙插话了。“好啦,你今天不是要和工厂洽谈原料的事么,还在这里墨迹干嘛,接下来几个订单倘若忙不过来该怎么办?”白玉堂像是得着了理,又昂了声,表现的相当坚决,一迳宣发出那种“我是对的,不许和我争”的态度,便立刻连拖带拽地给人就往外扯。展昭想想的确是有那么几件事情要办,虽然心觉时间还尚早,倒也并没有刻意当着易婉君去和白玉堂争辩甚么,只是仍有点耽心对方的心情是否可安好。“婉君你……”

 

 

 

 

 

“我没事的,老板放心好了。”易婉君摇了两下脑袋,开口得真心实意。展昭轻柔的劝慰触动了她心灵深处的脆弱,她已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暖意。一迳得到她的保证,展昭心里算是放了点心,便也任由自己跟随白玉堂步出库房,往外走去。易婉君陆续将面粉搬去烘焙间交给蛋糕师以后,便开始做每日必做的工作,打扫货架擦洗灰尘,以及清洁橱窗玻璃,等到了开店的时间,她还要在门后将“准备中”的牌子翻面到“欢迎光临”。那个工作室大半时间呆在烘焙间的蛋糕技师技术似乎不错,为人却极为沉默寡言。店里的招牌蛋糕和一些主食基本还是展昭亲自操刀,剩下的商品便交由这个人来做。

 

 

 

 

 

易婉君对糕点烘烤方面的知识才疏学浅,不知道对方的能力到底有多高,但却深信此人在白玉堂心里肯定位列往上打的高分范畴,因为他足够懂得恪尽职守,平常半点多余的“闲事”也不会涉足才是他最高竿之处。所以她曾经有几个时刻猛然觉得自己被白玉堂看不顺眼的缘故,大概就是话稍微多了点,还有人缘也是不好的缘故吧?因为给人的感觉很奇怪,甚至连气质也是灰扑扑,黯淡淡的没精神——据从前一个同事的说法,她总是笑起来很奇怪,身后像是有着一团黑洞在旋转着,吞噬掉她周遭一公尺内鲜活的灵动,让人不由得大退三尺,即使她身上穿着色彩亮丽的衣物,还是能让人觉得她就是一副灰败相。

 

 

 

 

 

然而每每但凡转念于令人沮丧的事实以后,易婉君又认为自己并非善于做一个低到尘埃里的人,既然已经沦落到给别人打小工的命运,为何还要继续匍匐在人生的巨木底下呢?有何况她只是喜欢和展老板多相处一点,毕竟看到这样一个好人,心里能舒服很多,一整天的心情也会因此变得很好,心境多少也能有所宽容,因此在应对另外一位白老板言语的刁难上,她有时候便从斤斤计较的激辩有策略地转变为不言语的抵抗。当然,易婉君的脑子时而想的多,时而想的也少,从开始到现在她都只单纯以为这家蛋糕店有两个老板,总归算起来是一道合伙的关系。虽然听说白玉堂似乎还有另外建筑行业的工作,但看起来,这两人在店铺的管理上似乎没有分家的意思。

 

 

 

 

 

一切归根结底来说,她所能清楚记得的重要一层是展昭在她来店里不长的日子里,已经替她解围过好几次。所不记得甚至没有空余去想象的是,展昭在人后对她的事又会怎样另一番的想法。所以,当展昭和白玉堂离开以后,她照例只是秉持着一个打工者为该忠心的人尽心尽力的原则,将所有的分内之事全都做好。却不想在走过靠墙排列的货架旁的一间偏间时,听到展昭正和白玉堂说话。

 

 

 

 

 

此间房斜对着另一堵以原木装饰板覆盖的砖墙,一向是展昭的休息室。他有些低血糖的毛病,熬不住了就来里头小睡片刻。由于格局的原因墙房两者之间形成一个有点狭窄的犄角,这块不方不正的空白既无窗、又无门,只以一道隔断窗帘与侧边的外间墙壁相分离,平时极是幽暗,即便是白天也得开灯才能辨物。易婉君开始觉得空间压抑,后来又本着尊重老板隐私的原因,更是不靠近了。但这一天她脑子里当时一心只记着一件事:昨天似乎看到门槛处有点污迹,应该擦干净才是。于是,攥着抹布就这么莽莽撞撞、糊里糊涂地就走过去。

 

 

 

 

 

房门确是上锁关严实的,只是隔音效果有点不太好,尽管说话的动静并不怎么大,却依旧钻透了易婉君的耳鼓。“玉堂,不是我说你,你做甚么老是对婉君一个女孩子那么凶?”展昭的声音一迳响起,接着,距离易婉君方向最近的第三个门栓位置,便传来白玉堂慢条斯理的回答。“猫儿,这话你都说过好几遍了。”栓节的地方露穿了一个约莫有针孔大小的孔洞,只这孔洞不会转弯,故而易婉君只大概能够感受里头闪烁着灯焰的昏黄光影,却看不到谁是谁来。不过听到刚才说的这话,她仔细咬了牙根两下,总觉得白玉堂所说听起来普通,可口吻语气却又遥遥迢迢地不知在甚么地方听过。她并不明白白玉堂为何要叫展昭猫儿,却又发觉那像极了是些恋恋不舍的意思。

 

 

 

 

 

之后,展昭俨然是叹了口气,“既然我说过好几遍了,你为甚么就是不听呢?”“因为我是老板啊,蛋糕店有一半是我的,这是你说过的。”易婉君当即几乎能闭目思忖倘若是别人对白玉堂说“你为甚么就是不听”这样的话,白玉堂定然登时便会翻脸,先是道出类似于你不把话说清楚,小心我找茬告你一状之类的呛声,然后瞪起一双眼来继续发作。底下其他想法,易婉君也没接下去琢磨,可能是历历如绘的印象令之有点后怕的缘故,她在身体丝毫作不得主的情形之下,嘴唇打记哆嗦,以致竟然产生幻听,将里头“豁浪”一下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丁零当啷的金属之物当做像要先恫吓谁似的,所发出的冰冷的撞击之声,差一点儿分了心。

 

 

 

 

 

易婉君究是发觉白玉堂对展昭的语气起码应该是温和多了,甚至似乎为那些话还自顾笑起来过。但她的脑筋关键时刻总掉链子,在以后发觉这两人真正关系之前的这一刻,闪过的一个念头只是觉得房里的气氛有说不出来的旖旎感,然而也就仅此而已了。不得不说,其实就这些方面而言,易婉君纵然感官跟语言组织能力不差,可在情商的某些方面需要提升的空间就比较大。不过也好在有部分缺失,即便她的存在令太平的生活里曾经生起风浪,也不会闹腾多久。因此在她听到展昭咕哝着“玉堂你好重,从我背上下来好不好……”之时,竟然没有觉得白玉堂兴许爬身起来搂住展昭的背,或者展昭把人推远了些,乃至白玉堂还有可能粲然一笑等情形有多么的古怪。

 

 

 

 

 

这一刻她只拍了两下脑袋,自忖白玉堂有没可能说别的话撺掇展昭给她排头吃,不安地蹑脚来回走了两趟。坦白说,她这么暗中窥伺偷听别人实在不好,可纯粹出于一种突兀的、无法安放的不知所措以及对自己在别人眼里会将如何的好奇,只好随心里的便再踅回门边听下去。此刻又是展昭在那里说话了:“无论如何即便你有一万个理由,也不可以像个奴隶主一样。”

 

 

 

 

 

“等等!甚么叫像个奴隶主一样?”展昭所说看来似乎起了一点反作用,白玉堂理当是不大乐意的,对此猛可音高了一声,冒出这么一句似略带不屑的话来。易婉君登时心一跳,极想知道隔着门的对面究竟发生了甚么事。然而因孔洞实在太小,纵然她想看在眼中,也只道白玉堂此时好像是正好将头脸埋在哪里,说话的声腔听起来显得闷顿,便连鼻息似乎也会随时浓重。“呿!这话不对啊!”他又冒出这么一句来,仿佛并不打算狠狠吞下这一口不愉快,易婉君正厢心乱乱的发虚,感到白玉堂又说出极符合他性格的话,自己以后还能怎么应对的时刻,奇怪的是结果竟听到对方那一嗓子紧接着引申出了另外一番怨言。“哎呦猫儿,你别戳我脑门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易婉君闻言忍不住要噗嗤一声,可展昭对此却连噢”、“唔”、“嗯”之类轻盈微弱的回应都没有,当易婉君想到展昭或许也会流露出一副洒然无甚所谓的神色时,她当真快要按捺不住地笑出响,只好抬袖口捂住嘴巴,将五官全挤到一处紧憋着,兀自估摸白玉堂会作何表情,也差不多就是在那一个时间点上,“总之……”展昭不温不火的语气舒徐悠缓,所说的话听来却既像是在答复白玉堂,又像是正色地在提醒他。“你再这样随便对一个女孩子光火,我可是真生气了。”

 

 

 

 

 

“这样就生气啊?”白玉堂好似以一种觑眯着双眼纯属好奇而吃惊的口吻反问,话里头既有易婉君依稀明白的些许插科打诨,更多的还有她此际绝无可能会懂的,逗引之下的情思。然而展昭并不十分赞同白玉堂将事实视作轻若鸿毛的油腔滑调,使得这一句话演变成了个人空谈瞎想的独角戏。白玉堂一迳遭到这样的待遇当然会觉得不够体面,然而又知道展昭一旦认定的行径摇之撼之都无法改变,才像是找足转圜的理由一般说道:“这样罢——我答应你考虑再说。”

 

 

 

 

 

展昭几乎是有些冷声冷气的那么个架式地说:“你还想考虑甚么?”

 

 

 

 

 

“猫儿,你这甚么口气啊?”白玉堂宛若抑制不住地带着抗议的意识猛地顶了回去。“居然为个外人跟我闹意气。”接着他简直忿忿地把甚么顺手就扔向某一面墙壁,哼道:“你不知道,她就是个冒失鬼。”

 

 

 

 

 

”如果人家不是个冒失鬼呢?”

 

 

 

 

 

“哪有人像她那样的?”白玉堂突然降低音量却近乎有些负气地用力说道:“你不知道,我前两天在烘焙间里撞见她捧着一兜巧克力粉,故意没拿稳还洒了我一裤子。”在他脱口而出以上内容的的同时,易婉君不知道多么轻又多么重地咬了两下自己缺乏水分的嘴唇,亦是想起那桩因为手里打滑以致失手洒落黑巧克力粉的糗事,斜棱棱瞅孔洞一记。

 

 

 

 

 

至于白玉堂说她冒失倒也不假,但她仍心觉这是个套句不客气的俗话来说十分小肚鸡肠的人。其实,这些天来就那么一件事是吧……况且是他不肯要她赔干洗费的……干嘛非得事隔多日到现在暗地里再来小报告,有甚么事不能当面说么?为甚么?她到底碍着他哪一个了嘛!他这样岂不是极有可能让她辛辛苦苦在展老板面前所建立起来的一点小小名声毁于旦夕之间——起码她会成为一个蜚短流长的话题,一个东招西摇的笑柄……

 

 

 

 

 

易婉君内心很是激动,纵然有幸没有惊动门那头的两个人,却也不禁在白玉堂的话越说声越悄以后,狠狠撞了脑门一记,门边的墙壁又厚又硬,她砰然把脑门撞了个满天星斗,瞬间感到里头的筋、髓、细胞似乎犹如零碎儿东洒西飘,使得眼前一片金光灿烂,晕得一屁股要坐倒在地。她抱着脑袋摸摸前额、眨眨眼,嘴唇儿一噘哀哀地熬疼,哪里还顾得上专注门里的事。

 

 

 

 

 

“玉堂,你就像个小孩子知道么……”这个时候,展昭并无意在白玉堂所说的这件事上绕甚么无聊的圈子,而且说话的口吻里充满了质疑味道。“婉君为甚么要故意干这种事?”

 

 

 

 

 

“等一下,咱们先把话说清楚,你说的甚么意思啊,我怎么像个小孩子了?”白玉堂这回毫不客气地哼了人一鼻子,眼又眯细成一道缝。“需要我马上证明给你看我到底是大人还是孩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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