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籟(未弃坑未淡圈暂时回不来版)

年中回归

总发现自己文盲,但仍要竭尽所能,故而那些漂泊的脑洞笃定属于我爱的cp——他们都是真的,必定是真的!!

【鼠猫】思远人(四十五)

(四十五)把酒画元凶

“老五……三哥我……”徐庆回过神来一时喃喃低语,但好像又口拙起来,左右磨蹭不出名堂,他索性干脆猛一跺脚上前拍白玉堂扥肩,“总而言之,我之前的话说得重了,下手也重了……你莫往心里头去。”

 

白玉堂一怔,摇头,“三哥,你说哪儿的话,兄弟之间从来都没隔夜仇可言,你的心思我明白。”

 

徐庆咧嘴嘿嘿一笑,搓着手道:“那就好,那就好。”他心中无限感慨,脱口而出。“你和展昭的事,我不管了,你们爱咋滴咋滴!”未等白玉堂答话,他回头看向蒋平,“老四,你也不能反对,不仅不能反对,要是大哥、二哥、大嫂他们几个反对,你得想法子劝他们同意。”

 

蒋平手上的羽扇一顿,讶异地指着自己,瞪大眼睛瞧人,“我?”他差点就想站起来朝这个二愣子的屁股上踹两脚,“你同意就同意呗,干嘛非让我去当说客?”

 

徐庆皱皱鼻子,“我不会说话,但你颠来倒去的嘴皮子功夫最利落。”他又朝人瞪一眼过去,“替自己兄弟办点事很委屈你么?”

 

“我……”蒋平突然有点哑口无言。

 

好一会儿,他眼珠子一溜一溜的甩了一个眼刀过去“扎死”徐庆——难怪干娘老说你小子看起来憨厚,实则一肚子坏水,人模狗样假惺惺诓谁呢?好人全你做,得罪人的活全落我头上,该死的!两条细细的眼睛一时眯起,蒋平也不知在想些甚么,脸上横眉竖目的神色慢慢变成了笑,他闲闲地摇着羽扇,似乎甚么事也没有发生,十打十像个街上闲逛吃闲饭的混混。

 

另一边,白玉堂的心情已经渐渐沉淀,他觉得自己现在比过去放松舒适了许多,压在心头的幽然之意,非常自然地就说出了口。大概因为面对的是人对自己只有关心,尤其是三哥,他的关心体现在大而化之和粗中有细中。

 

“四哥,你在打坏主意么?”他起身到蒋平近前,微一扬眉伸出手,看着蒋平,“你不必多说,我明白的。”

 

蒋平眨眨眼睛,也伸出了手,有点点挑衅。明明想表现出慑人的气势却是一脸让人嬉笑的流气。“五弟,不要拐弯抹角,你明白甚么?”

 

“啪”的一声,白玉堂一记与他击掌,笑道:“我们是好兄弟。”

 

蒋平玩味地看着他,从茶几上拿起茶盏,浅呷了几口,“好兄弟就该所表示,我和三哥好容易过来,你是不是得尽尽地主之谊款待我们?”徐庆过来一边一个勾肩搭背,“好啊!老五请我们喝酒去!去哪一家酒楼?”

 

白玉堂噗嗤笑:“你们自己挑,熙春楼的秋露白梨花,醉心楼的金盘桃花酒,还有木兰堂的红珍菊花液也不错。”

 

“听说城南长相思里的红豆甜汤也不错,做宵夜最好。”蒋平闲闲地露出似笑非笑的揶揄。

 

“四哥,这才三月天,你也不怕那红豆是陈年旧物磕了你的牙?”白玉堂斜斜挑起眼角,“你不怕,我却不想甜食吃太多,犯了胃心的毛病。”

 

天阶夜色明月悬,凉风虽盛,然而实是月明星稀的大好天气。

 

熙春楼最出名的除了秋露白梨花,莫过于里面的摆设十分讲究。越过包厢门口的屏风,后面露出的是对窗而立的茴木八仙桌和杂花镶边的椅子。行菜的伙计忙着摆上几坛白梨花,又弄了个烤火的炉子烧起木炭,驱走了包厢里的寒意。顺便送来一大盘串好,涂上油脂盐巴的山鸡腿、卤羊肉。蒋平把羽扇插在腰上,举着酒杯地站在窗口望月,像是甚为惬意地一口一口地喝掉酒。

 

“近来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江湖上有一位行迹诡秘的人物……五弟,你可知七八天前峨嵋派的慧心师太去世了么?”

 

白梨花名不虚传。糯而不甜,色泽饱满,微带醺气,入口便叫人叫绝,遍体醇厚,白玉堂微抿一口,酒中梨花的纯息由淡渐浓的滋味就从舌尖蔓延开来。可惜他这一口酒刚入口,却着实因为蒋平的话,冷不丁被呛了一口,差点喷了出来。他奇道:“慧心那个老尼终于死了么?她都快六十了,一把年纪性子却躁得要命,难怪还没嫁出去,反正也没人会要,死了也好。”

 

蒋平摇头晃脑,“就是,自己嫁不出去,还平白祸害了手下一帮漂亮的小姑娘,真是可惜了。”

 

白玉堂搁下酒杯,从盘子里拾起一支削得仔细的竹签,将一串羊肉分开串好正靠近火炉,闻听蒋平的话,他挑高眉毛愕然地瞧过去,“四哥,你可别告诉我,你看上了慧心老尼手下的哪个小姑娘,我会被你吓到的。”

 

徐庆一块一块地往火炉里面丢炭火,猛然扭过头,两眼霍然睁大如铜铃,拉开洪钟般的嗓门骂道:“漂亮有个屁用,慧心老尼手下的小娘们一个个凶得要命,这种弟媳妇我可不要!”

 

“很凶的老婆呀!?”白玉堂笑嘻嘻,“四哥,你这是找老婆,还是找老娘呢?慎重啊慎重,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疯婆子家的女人不能碰……当心娶回来一个伺候不好,就把你修理得春光灿烂!”

 

“去去去,五弟,你怎可这样说话?你们一个两个就等着看我笑话是吧?无情无义!”蒋平自打窗口那儿踱步回来,在炉子边坐下,拾起一支串着的鸡腿咬在嘴里,白眼着撕下一块肉,“我要说的重点不是慧心师太手下的小姑娘,是——那个行踪诡秘的人物!”

 

白玉堂仔细烤着羊肉,待其将熟之时,他腾出一只手,抽起八仙桌上的布巾拭去竹签儿上的油腻。“好了,你说,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人最近……我不知道凶手是不是他,但传闻在慧心师太的尸体旁,她身边的小姑娘看到一个影子一飘而过,转眼就不见了,谁也知道那是甚么东西。”

 

白玉堂蹙起眉头,瞟了人一眼。“四哥,你说的究竟是那个可能杀了慧心老尼的诡秘人物,还是仅仅是江湖最近出现的诡秘之人。”他抬首看了看天花板,“请问甚么叫‘谁也知道那是甚么东西’?那不是个人,难道会是个鬼,又或者是妖怪?”

 

“那个杀了慧心的人应该就是最近江湖上出现的话题主角。慧心的死状与‘岱山十怪’以及少林的智空一模一样,除了颈骨被勒断,最可怖的大概就莫过于从脖子处开始缠绕的……据说这些玩意是尸蛊。”蒋平摸着上唇的两撇小胡子啧啧称奇,“那是一个白衣人,个子和五弟你差不多高矮,据说看起来……看起来似乎很美……”他沉吟了一下,忙补充了一句,“反正谁也不知那是人是鬼,又或是妖魔一类,但确实是个美人儿,那人拿走了峨眉一柄镶了碧玺的传宗月灵匕。”白玉堂差点跳起来,忍不住插言。“四哥,展昭去江南就是要查这个人。”他满腹狐疑地打量蒋平,“难道犯了多起命案的凶手就是此人?到底是男是女?”

 

蒋平道:“吃不准,是男的,或许……也可能是女的吧!”

 

白玉堂忍不住啐了一口,“那些小丫头都是瞎子么,怎么可能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那人动作太快,实在看不清。”蒋平眉头微蹙,“也不能怪她们。”

 

“天!”白玉堂扔下手里的竹签,抱着手臂在包厢里来回踱步,“这人杀少林、峨眉的人甚至还有其他人到底是何目的?”

 

“为了立威?”蒋平再次皱了一下眉头。“少林和峨眉乃江湖门派传承之源地,‘岱山十怪’和其他被害人也非池中之物,那人将这些人杀死早已声名远播,岱山老大的师傅与天机山庄攀亲,据说庄主目下正借机号召江湖雄群前去围剿凶手。本意其实是好,但江湖人心复杂,向来不守规矩的也不少,那些人要除掉凶手,不过是为夺取比之更强的名头而已,倒也不甚关心对方到底为何要将人杀死,又用何种法子杀人。”

 

“不只如此,这些命案如今传得沸沸扬扬,我看他杀不杀人倒是其次,他是个杀人狂也好,为了劫财也罢,他的武功才是这么多人想杀他的原因吧?谁都想比能杀掉智空、慧心等人的凶手厉害,谁胜了这个人,谁就是武功天下第一。”白玉堂有点嘲弄地冷冷道。

 

蒋平脸色微白,嘿了一声,“五弟,展昭真要查的是这件事,这可不就是官府的事,面对全是江湖上的各门各派,一个弄不好,就会得罪人。”顿了顿,蒋平慢吞吞地脱口,“有些人至今对他的身份都不能释怀。”

 

“四哥。”白玉堂点了点,淡然道,“你觉得他是去好、还是不去得好?”

  

蒋平真的怔住了。

  

“当然是不去的好!”久不出声的徐庆咋呼呼的嗓门忽然冒了出来,“江南远在千里之外,他身子稍微好了一点便要出门简直算是胡闹。”

 

白玉堂眼瞳微动,似作充耳不闻,而后却反问徐庆,“那三哥你有更好的主意?”

 

“没有!”这回徐庆答得干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傻子。”白玉堂欠起一边嘴角,“三哥你之所以觉得不该做,是因为你比他有立场,他注定只能做一个明知不可为却偏要所为之的傻子。”

 

未想,徐庆却幡然大笑,“哈哈哈,说得好!”他突然之间浑身热血沸腾起来,拍着白玉堂,“你今天说了那么多话,只有这句话是我最爱听的。”

 

白玉堂兴然抚着下巴看人,“三哥,你不是平时都说最讨厌这种文绉绉的话么?”

 

徐庆不以为意地甩手扔掉手里的鸡骨头,“有道理就成,管他是文绉绉还是大白话。”白玉堂一边听,一边眼角一飘,看到蒋平指指徐庆,伸出手指在太阳穴旁边轻轻划了几圈。“五弟,我和三哥本来是替大哥办点事,顺道过来看你。”他干咳一声,“今晚我们住一晚就得走,你和展昭出门记得给我们沿路留个记号。”

 

“碰”的一声白玉堂拍案笑道:“我回去收拾行囊。三哥、四哥,我们江南见。”

 

……

 

《茶经》开篇即云:“紫者上,绿者饮;笋者上,芽者次。”

 

屋内茶香袅袅。

 

顾渚山茶——紫笋的香气落人鼻尖,沁人心脾。饮茶以人少为贵,人多则喧,喧则雅趣皆无。屋外清风穿枝打叶,屋内三人各司其座——一人专心烹茶,一人托腮挑眉,直盯着桌上的参茶,还有一人言简意赅,用手指轻敲桌面,丢出两个字:“喝完!”

 

抬眼看面前好整以暇的白玉堂,展昭叹了口气:“玉堂……”他把杯盏往对面推过去一点,“你真的不是在养猪么?昨天喝冬虫夏草,今天喝人参,前天是竹荪、再之前几天红枣枸杞、灵芝……你怕我不够胖,所以要把我养成胖子不成?”

 

白玉堂握了一把展昭的掌心,把杯盏塞到他手里。“你离胖子的距离还很遥远,为了达成我这个微小的心愿,你要多多努力。”他嗤笑一声,“茶不烫,喝了。”

 

展昭抿唇把人参茶搁在桌上,白人一眼。“我不要,我不喜欢,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白玉堂展开折扇打散空气里迷迷蒙蒙的白雾,不疾不徐地挑起眉头,“我喜欢就行。”

 

“你还当真是不讲理了。”展昭倚袖支颌忍不住好笑,“这是怕我出门力有未逮,便给我进补么?”白玉堂微微一顿,听得展昭慢慢地接了一句:“放心,我不会有事,但却会被你当作猪崽喂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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