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籟(未弃坑未淡圈暂时回不来版)

年中回归

总发现自己文盲,但仍要竭尽所能,故而那些漂泊的脑洞笃定属于我爱的cp——他们都是真的,必定是真的!!

【鼠猫】思远人

(四十一)浮水真相

心绪百转千回,来回一瞬,诸葛扶苏略略收敛表情,回归正题。“包大人,其实说起国子监的命案,与下官之前碰到的案子有相似之处。”他继续发扬自己公事私情泾渭分明的长处,沉吟开言道:“下官卸任前夕,江南发生两单命案,凶手查访不明,为此官府暂列为无头公案。直至下官回京,凶手仍在侦查之中。”将目光转到展昭身上,诸葛扶苏继言:“展护卫闯荡江湖多载,那些死者恐怕你也认识。”

 

包大人闻言特意看了展昭一眼,兀自捻须静听。但见展昭听罢一怔,抬眸看人。“敢问死者是谁?”

 

“那两单命案中,毙命的死者是不是有号称‘岱山十鬼’” 的其中七位,外加少林寺的智空大师。”

白玉堂歪着头看人,忽然一句置喙进来。

 

诸葛扶苏点点头,“不错。”

 

展昭听得清清楚楚,心下惊异不由瞪大眼睛。江湖上一有风吹草动,向来传扬得很快,白玉堂会知晓并不奇怪。“岱山十鬼”的名号展昭也只是有所耳闻,不太熟悉,可智空大师他却甚知,且有过几面之缘。智空是少林寺第十代中武功极好的一位大师,几年前甚至还是少林寺的主持,后来让禅于师弟智善大师,成为一名散人离开少林寺。但在江湖上仍有一定威望,练得一手了得的擒龙空空手,难有人可以匹敌,有谁能杀得了他呢?

 

包大人眉头一紧凝视诸葛扶苏,问道:“诸葛大人,这些江湖中人都是如何死的?”

 

“所有人的死因尽皆归于脖颈经络部位的大出血,为凶器一招致命。”诸葛扶苏又想了想,“武功招式准确而言应是同一招,杀死那八人的招数全都一样。‘岱山十鬼’横尸于溧阳县靠北的一片树林里,身上所带的钱袋中没有银两。智空大师的尸首则在上元县郊外北边的荒坡之上被发现。出家人向来不带银两,但智空大师身上藏有的一串传承几代的琉璃佛珠,却是不见了,那些琉璃极为珍贵,此事我已派人去少林寺求证过。”

 

“所谓财不露白,定是有人早就盯上了他们。”白玉堂喃喃自语,“这下果然麻烦极大,不仅少林寺的老和尚已不在世,便连琉璃佛珠也没了去,少林寺岂会善罢甘休?!”

 

如此听来,似乎凶手的目的只是为了劫财,但这样的好身手却只用在杀人劫财,实在有些杀鸡用牛刀——不合情理,何况那些死者没有一个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凶手竟毫无担心后果之心,未免太有点大胆猖狂。展昭慢慢蹙眉,总觉得心头有股挥之不去的怪异。

 

正当他暗自拆解揣摩其中的重重疑难,诸葛扶苏又说话了。“这两单命案里,除了上述所言之外,还有一点非常奇异之处……”他顿了顿脱口而出,“这些尸身上无一不环绕纠缠着丝丝条条的紫红湿疮,如似笔墨画上的图案纹路向外散射,可说与国子监里死去的那些人身上所留下的痕迹几近相似,均属尸蛊。”他一加推究,指出其中关键。

 

在场众人投向诸葛扶苏的眼光尽如同看着一个活鬼,展昭敛起了眉侧脸转向谢荃安,“……谢捕头,展某记得你方才说过,断命在陈留县破庙中的两位镖师身上也有尸蛊。”

 

谢荃安淡淡点头。为家中两位镖师之死前来开封府,已然很久未曾说话的颜安歌听到此处,不免有些张口结舌,一时更想不出甚么话来接口。

 

“莫非所有的命案是同一个凶手犯下,可仅仅只为抢夺钱财么?”包大人默不作声地沉吟片刻,眼神却变得更为犀利,侧过首去与静静思索的公孙策对视一眼,“公孙先生以为如何?”

 

公孙策听包大人这般问,径直提出疑难不解之处。“大人,劫财好说,但尸蛊究竟是如何所造成?何况凶手既已抢得钱财,被害者也被他杀死,为何还要继续下蛊?料来,其中一切想必另有别情。”

 

诸葛扶苏在一旁叹气,“据我所知,对死人下蛊是苗疆一带做尸人的手段,但凶手又好像没有如此打算,时至今日也没听说过有尸变。”

 

“谢捕头,敢问如今可还以为命案与白玉堂有关么?”白玉堂到这时冷笑一声,谢荃安还未应答,他又回眸从下往上瞟人数眼。这几下,明摆着是他强自忍耐以后,只为顾忌场面在先,便只是小小发作了自己脾气。可谢荃安倒不觉处境尴尬,还涵养甚好地淡淡一笑,拱手一礼算是赔罪。

 

但白玉堂心下并不领情,撤开目光道:“我身上从来不缺钱,即便那死在陈留的两名镖师尸身上所留伤口,与我的剑口相以吻合。但‘岱山十鬼’和智空大师的死因又当如何解释?”他状似漫不经心地屈指轻弹落于衣裳上的飞尘,兀自冷热说道:“凶手只使一招就将人杀死,出手当是干净利落。其为人不仅凶狠悍恶,武功身手显然出人难料的高明了得。我自度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对人只用单一相同的杀招,何况,智空老和尚的能耐更非我所能及之。”

 

白玉堂这番话说出来,没有人找到可以反驳他的理由。包大人沉思半晌,问道:“展护卫可知,在江湖之上有谁能在一招之间杀死这些被害人?”

 

展昭摇摇头,“属下想不出,但属下以为陈留县与江南的几桩命案的疑点有几个共通之处,想必大人也看出了。”他眼眉未动,当下又寻思少许才说道:“三起命案,凶手尽为金钱明目杀人,死者均是江湖人士,死因皆系颈部一招致命而亡,且尸身留有尸蛊,死亡地点不乏朝北。”

 

“另外,镖师们虽死在陈留,但他们所在的中原镖局地处江南,‘岱山十鬼’与智空大师也同在江南遇难。”谢荃安补充了一句。

 

“江湖人士、江南、珠宝金钱、北望之地还有尸蛊,这些全是凶手行凶的癖好呢!”诸葛扶苏掐指盘算,眼睛里淡淡地闪烁着别样的光彩。但见他向包大人作揖,“包大人,下官以为陈留县的命案与江南的命案脱不了干系,应该把调查的触角往江南延伸。”隔了一会,又说了一句。“兴许,还能找到事关国子监中杀人凶徒的线索。”

 

说话间,未等包大人答话,展昭已然一礼,紧接诸葛扶苏的话头说道:“此事属下责无旁贷。”白玉堂身在一旁,眼见他又一次自主自发地把事揽上身,头痛地不知道该说甚么才好,不过想来,即使说开了仍是白搭。

 

“下官也是责无旁贷,自先行料理些手中事宜,稍后待向官家示下便去江南与展护卫会合。”之后再与包大人寒暄少许不久,诸葛扶苏便即优哉游哉地将展昭拉到一旁咬耳朵,“你说那只住在古琴里的鬼会不会也在江南?”心里忽然冒出这么个奇异的心思,他半开玩笑道,“没准人就是他杀的呢!”展昭闻言慢慢眨了眨眼,诸葛扶苏以为他不认同,不以为杵地耸耸肩,“说笑说笑而已,我不会因为那是鬼,就随便屈打成招推出去斩首交差。”

 

展昭点了点头。“我晓得,不过希望事实并非如此。”他微微叹口气,却又忽然想起甚么,唤住退出花厅的颜安歌,“颜公子,展某冒昧,有关令兄的生平可否告知?”

 

颜安歌倒是笑了笑,“展大人客气,这也没甚么不可说的。家兄的经历说不复杂,但也有些曲折。他原先是正统的习武之人,入衡山门派多年本是掌门的不二人选,后来却因衡山派日益衰败堕落而失望出走,弃武从文后考取功名入了国子监……”这一下着实说将一通,隔了片刻,此人又稍事几句才告辞。

 

这时看人一路渐去,诸葛扶苏好奇问道:“你们在说谁?”

 

展昭淡淡道:“一位逝者。”

 

“又是个国子监的死人啊!”诸葛扶苏心下恍然,“我看官家得让师越好好瞅瞅,那个地方是不是风水有问题。”这话他自是只敢悄声说出,却又忍禁不住地摇头晃脑,兜开话题道:“不过眼下这般要紧事颇多,我这厢先回去处理手头的事,然后须得道上丝毫没有耽搁,方能及时赶上你们的脚程,跟去江南撞一出抓捕杀人魔的热闹好戏。”

 

展昭看向他,“你们?”

 

“没错啊,你们!”诸葛扶苏挺了挺腰板,伸出三根手指点拨,“你,谢捕头,以及——上回从宫里带走你之人,原来名唤白玉堂呀,我算是知晓他的名字了。”他头一偏略一扬嘴角哼声道。“他以为我俩素昧平生,没甚么好说的,我就无法晓得么?然而到头来,还不是得不打自招。”

 

展昭闻言之下不免面露些许僵硬,随即微微蹙眉,耳边却听诸葛扶苏继续说下去:“这里没有第三个外人,没甚么不可以说的,你就直讲我说得不对么?”

 

“我没有说你不对……”展昭微微摇了一下头,瞥一眼对方挤眉弄眼的样子不觉心下想笑,不过却到底没有发作,兀自忍住了,叹息道:“你没有错,可是……”

 

话到此,他仓促间不知该用甚么话接腔应答,当下默然,是以那诸葛扶苏又抢白道:“没有可是!”他力持一张正经的面孔辩解着,“如今你独自出门我实在不放心,多一个人跟着你,就多一份安全。你若不好,我的心会背上一辈子的阴影,你兄弟变成这样,你过意得去么——”他猛地拖长了尾音,露出一副委屈情状,由张三直扯到张飞,致使两个人之间的谈话过不多时便被蒙上层滑稽的况味,展昭听他话中既带着一分激将,也掺着两分惋惜和更多的爱重,遂正容地意图扭转几近谐趣的场面,深深一吐息,道:“展某自来行走江湖惯了,还能让不相干的讨着甚么便宜?”

 

“不然,不然。”诸葛扶苏孜孜不倦地反驳,不待展昭再开口,便径自接着说道:“你在江湖上是南侠不假,但为人少不得谦虚谨慎,更何况这都早些年时节的事,说得不客气些便要讲‘好汉不提当年勇’这句话了。依我看,安枕旁观也是不错,你何必非要冲在前头,往难路上行走呢?”他还一挺腰立成了个高姿站马,以一副豪气干云的模样,伸手拍拍展昭的肩头。“放心好啦,等我找着你,我也一样会保护你的。”一口气说到这里,诸葛扶苏兜转眼珠,又忽然微笑起来。“莫要担心我过去以后,会做一根碍事的木桩子,我这个人向来还是很懂分寸的,即令是谢捕头……”说着,他刻意略作停顿,才道:““我想他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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