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籟(未弃坑未淡圈暂时回不来版)

年中回归

总发现自己文盲,但仍要竭尽所能,故而那些漂泊的脑洞笃定属于我爱的cp——他们都是真的,必定是真的!!

【鼠猫】思远人(三十四)

(三十四)奇怪的病症

于是一边哀叹,两只手一点没有闲着继续忙忙碌碌。死者的肝脏萎缩、坚实,表面粗糙不平呈颗粒状异物,这是瘟疫或中毒的病变。诸葛扶苏又自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摊开,里面是长长短短的银针。他拈起一支银针,伏下身子,拉开尸身的襟口,在脖颈探入一针,抬起针细看针头变化,眼光一瞟似乎注意到甚么,眉头一蹙把襟口又往下拉了拉,顿时感到一股不舒服的预感从脊柱直升到了头顶。把目光从尸体上移开,他脸色奇怪地看向展昭,“不知道我说了你能不能懂,我忽然怀疑这次的瘟症,或许不仅仅是病那么简单!”

 

展昭顺着他的眼神看过来,“怎么回事?”

 

诸葛扶苏拉开死者的襟口袒露喉咙,出现了看似红色湿疮的东西,正好在喉咙的正中央横切着笔直的一条红线。肌肤已经溃烂,若隐若现的血迹粘附在伤口周围。

 

“看上去像皮肤上的病征。”

 

听到展昭这么说,诸葛扶苏把死者的脑袋侧过头去,“整个脖子上都是。”

 

展昭微微一怔,正如诸葛扶苏字面上的意思,大概一尺左右的如红带状的湿疮包着死者脖子绕了一圈。乍看上去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简直就像是刽子手砍人头时切断的刀口一样。“天哪,那些还没死的会怎么样?”诸葛扶苏突然之间在他身边消失得无影无踪,已经冲进内厅去,开始给垂死的病患检查。

 

目送着诸葛扶苏展昭又是一怔,目光转回的刹那,眼角余光瞥见尸身敞开的襟口后面好似还有异状,便伸出手慢慢解开对方的衣袍和里衣露出肩膀,脱出来的肩头上出现了和脖子上一样的紫红湿疮。展昭不由瞪大眼睛,湿疮以点为线,以线为面经营位置,甚至有些湿疮一直延伸到手臂,星星点点的紫红色斑点混在尸斑中,很容易便混淆起来。展昭的眉越蹙越紧,如若这样,根本就不可能只是皮肤病症而已,而是文字——用笔写下了“喘月院落狱丈夫”的字句。

 

“喘月”是指心而胆怯,极度恐惧着甚么,“落狱”则是堕落入地府,“丈夫”意指代成年男子,这些字全然是心怀恶意的表现。

 

“尸蛊。”诸葛扶苏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展昭迅速抬起头来,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那些人有救,”这很像我最近一直在关注的一种蛊毒。”他似乎是考虑了很久才说出话来,“我在研制解药。”

 

“不是尸蛊只有下蛊之人方能解,否则无药可救么?”展昭越听越糊涂,但见诸葛扶苏哼了一声,却是悻悻地起来。“所以我觉得诡异,分明尸蛊又可以以作毒来解,凶手似乎是匆忙中下了蛊,但不曾仔细留意蛊种的情况,导致蛊落匀均不整。”

 

展昭感染到他绷得死紧的情绪,不禁也随着心跳漏了一拍起来,想了想,脱口而出:“解药你研制的如何?”

 

“初步解药已成。”诸葛扶苏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里面是一种无色透明的液体。

 

偏厅里几个医观依旧忙碌地照看病患,诸葛扶苏将解药各自分给医官,教他们使用的法子。每个人分开行事,诸葛扶苏在一个呻吟的助教身上扎了一针,那助教停了一下,又呻吟起来。他沉吟了一下,第二针,下在人的手腕“列缺穴”, 那助教不呻吟了,微弱地喘息着,一副随时好像就会断气的模样。“毒好解,其他的怕是很麻烦,国子监里怎么会突被散播如此的蛊毒……展昭,你帮我个忙,替我把他们全部弄昏。”诸葛扶苏示意展昭帮忙。

 

展昭探指将痛苦哀嚎,在地铺上翻滚之人的昏穴一一点住,“先救人再说,凶手由展某去查。”

 

“……展昭,你说这些恶心事会不会是那只住在古琴里的鬼做的?”诸葛扶苏挑破病人的血管,往里面注入少许液体,有一句话他想说了很久了,斟酌着用词,道:“这种古里古怪的事照理应该是师越来解决,偏偏需要他的时候,这会儿人却不在。”

 

展昭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是解药的味道。端看诸葛扶苏没有分神,说话间时刻留意患者的反应,只见解药果有奇效,病情的情况显然迅速缓解,那些尚未形成紫红色湿疮的斑点,渐渐地淡了一点。这才安慰道:“此事倒是不必过于担心,倘若真需要他出马,官家定会派人寻找于他。”

 

眼见事情进展顺利,诸葛扶苏低下头为那个助教划破一点皮肤试探是否发生凝血,看到血液保持流畅,顺手又手持着银针,为已经昏迷但仍然显得疼痛的人扎穴止痛,他放下心来心情大好,又开始哈哈一笑,拍了展昭的肩,“看我们配合的多好,对你刚才欺负本人的行为,我就大方的不计较了。”

 

展昭定定看他两眼,转开眼光叹了口气,直接拨开人的手。

 

一连四天,他们两个人几乎没有合过眼,与医官一起轮流照看那侥幸活下来的人。条条都是人命,人到了生死边缘,无论贵的、贱的,都是人命一条,垂死挣扎求生的凄厉,唤起任何人的作为“人”的最基本的感情。

 

幸好统共加起来有五个人!否则,是照看不过来的。这些天,他们就靠着外面的人把食水放在封锁区门口,然后展昭去拿,这才勉强度过——诸葛扶苏怕外面的人也被感染,那么,万一感染,他一时之间是找不到这样多解药来救人的,更何况,那种解药只是试验品,后遗症随时会发作,这样拿来救人,是不是对的,诸葛扶苏心里也毫无把握。

 

所以绝对不可以让感染发生,他宁愿只有这几个人在里面冒险,也不能再牵连更多的人。

 

然而展昭却是感到阵阵止不住的疲倦,伴随而来还有头疼,像四天之前的那天早上的头疼。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的头昏头痛了,但那天的头疼虽然突然,但并没有这样强烈,可如今不但疲倦还有头疼,一头痛起来,他就觉得自己随时会昏过去。可他从来都不会表现他的不舒服,头痛的时候,他就一双眼睛极力忍耐地盯着前面的某一点,试图让自己忘记一些东西,用转移注意力的精神方式来超越那个痛苦。

 

“展昭你还好么?”诸葛扶苏怀疑地看着靠在墙边的展昭,然而展昭视而不见,他仍是很努力地盯着前面,根本不去注意诸葛扶苏说了甚么。不过诸葛扶苏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不对。

 

……

 

带走阡苡的白玉堂一连几天没有展昭的消息,心里感到一种很不对劲的预兆。

 

“小丫头,展昭到底去哪个地方办案?”他问阡苡。

 

阡苡没有回答,突然掐了掐手指,“哦”了一声。

 

“烈山有子!”

 

“烈山有子?”

 

白玉堂蹙了蹙眉,一双冷眼乍然扫了过去,略有诧然。“这是展昭办案的地方?”

 

“这是提示。”阡苡嘴唇微动似在念念有词,“还有一句……”她又动动手指,喃喃地说,“桃李门墙,嗯……”

 

这小丫头的直觉还真是惊人!白玉堂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提示肯定万无一失?”

 

“展爹爹的事,我怎么敢开玩笑。”阡苡瞥了白玉堂随口喃喃地念叨着,显然有埋怨的意思。“爹以为我吃了那只叫讹兽的兔子么?真让人伤心!”她说的是《山海经之神异经》里记载的一种怪兽,其状若菟,能人言常欺人,指东说西,食其肉便不能再说真话了。

 

白玉堂本就很是漫不经心地脱口而出,闻言挑起眉。说得真可怜,虽然看她的样子也有随口说说的痕迹。哪有做女儿这么诋毁爹的,阡苡的话虽说也不能算错,但白玉堂这几日对于“女儿”这个东西的的确确生出一种非同寻常的不满,计划着找机会好好管教她被展昭惯出来的小性子,以后这两个人假如正经互折腾起来真不知道会变成甚么样,其胜负如何乃是后事暂时按下不表。

 

此刻,他一心琢磨阡苡说的“提示”。

 

“桃李门墙”意指生徒众多的师门;“烈山有子”后接“后土有臣”,两句取自《郊庙歌辞·祭太社乐章·迎神》本是歌颂神农的功德,但后土亦有五官之意,也就是百官。

 

百官,桃李,师门,朝廷所出的弟子众多的师门——那只有一个地方。

 

“原来在国子监。”白玉堂一双眼睛淡淡的瞟了阡苡一眼,唇角微微露出了一星儿的嘲讽之意,“甚么文绉绉的提示,真是浪费功夫。你留在这儿,我去把展昭带回来!”说着,他转身就要出门。

 

“解出来不就行了,看来爹书读得还不错。”阡苡吐吐舌头,“我想你也不会那么笨的!”

 

这一句显然说得一点也不合适,本来其实也没有甚么不对,可白玉堂目下明显地对幽默感兴趣寥寥。他脚步一顿,背对着她,面对着那边的墙壁,接着才回过头来。他的确怔了一怔,却并非出于错愕,但又露出个奇怪的表情。

 

很好,我们两个的梁子结大了!

 

他随之拂袖冷不丁拎走阡苡,身法极快地闪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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