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籟(未弃坑未淡圈暂时回不来版)

年中回归

总发现自己文盲,但仍要竭尽所能,故而那些漂泊的脑洞笃定属于我爱的cp——他们都是真的,必定是真的!!

笑闹悠游曲(幼稚版鼠猫)[9下](完)

而此时说到这里,展昭因被面绒絮瘙痒鼻翼,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本来彼夜相与情怀、相共话语,两人谈谈说说,白玉堂一时之间倒忘了别的,但只注口片刻,展昭喷嚏之际,令他终于想起来正事。待关讯展昭无碍,他当下忙道:“猫儿,我拿你一套衣裳穿,必须得走了。”

 

“哦,好……”展昭还来不及跟他说出自己当时极端复杂的感受,呆愣愣地应了一声,随即不由起身要相帮白玉堂,可一动臀底下便隐隐传来难熬撕疼,像被打成四半儿,实在撑持不住,当下不敢再挪,他直到这时发觉里衣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可万事素不索于怀,当下不过甚感莫名其妙地低咕了一句以外,便再无其他动作。

 

白玉堂一迳闻听心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委实不知,须得多么出轨的行径才可点通他的后知后觉。这厢没点蜡烛也未曾亮灯,单凭暗夜视观移手摸索,展昭房中的摆设他十分熟悉,无需凝目即可分辨方向。展昭将己身裹得结实横身向外俯卧,漫不经心地瞟一眼又瞟一眼,看到人伸手摸到左边橱门刻着的一个内槽把手,嘟囔了一声道:“袍子不在这儿,放右边了。”

 

白玉堂停下手,哼了他一声,道:“你这些衫子搬来搬去,也不嫌麻烦。”便又去开了边上衣橱找,取出一件瞄了瞄发觉稍微有点小,扔到一旁再寻,展昭一面看他暗伏阴影中拿着衣衫量着、比着,时不时还回头看自己一眼,一面忍住当即挣身下地的心思,扑哧笑道:“玉堂,你不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像玩躲猫猫么?就是躲了个半天,猫却不来。”

 

白玉堂以余光冷眼盘观其人以背脊蹭着床架子,寸身往边处移挪,乍眼看来更像极一个大如数个巴斗串连的桑蚕蛹,滚滚动动的行举,评价道:“有你这只猫在,还玩甚么躲猫猫,五爷守株待猫就行啦!”就这么你三言、我两语,他已将衣物穿妥,心念一动走到床边,蹲下半个身位以口相就,在展昭的错愕之下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先相触之际,即感心神一荡,不久以后已觉清醒渐去,情思暗生飞动。原本彼此闹腾一气,他几乎已忘了别他兴致,岂料被展昭无意之中的话尽数勾动了心思,更在这夜深人静时,发觉自己大是错估定力,心想再这样下去,当真要完蛋在此。待展昭终与白玉堂分开,喘动的声息缓缓平稳,却乍见对方两眼发直,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不免一惊。等再一打量,耳边听得人有气无力地道:“……猫儿,你的澡桶在哪,我需要洗澡……”

 

“啊,这会儿么?”展昭傻了一下,“不晓得灶房那里……”

 

他的意思似乎无需说完,已令人心知肚明,另外的声音兀自半死不活地哼哼道:“只要冷水就行,要不……我去跳井得了……”

 

……

 

那夜自白玉堂走后,展昭依旧趴在床上如此忽醒忽睡,次时寅卯之际转醒还有点困倦,不过那处较诸俨然缓解不少,已然不再痛下去了。不免有点开心,昨夜的些许阴霾一扫而空,于是揉眼起身梳洗穿戴,照例送包大人上轿出府。他站在开封府外举掌齐眉打了个遮阴,朝轿身渐行远去的方向觑了觑,抑制不住又打起哈欠。自后趋行迳往西侧中庭踅去,不意迎面即与公孙策“不期而遇”,“展护卫昨夜没睡好么?”公孙策看了眼展昭脸上惺忪的表情,不动声色地一笑。

 

展昭半个哈欠梗塞咽喉,冷不丁忆起夜里白玉堂所言,但将公孙策淡然的神色收在眼底,他蓦地心想莫不是自己平素所认识的公孙先生,只有极小的一部分略近表象真实,明明并未真正有甚么值得担心的,本来也无需他去与人应付何事,前言后续忽忽皆到眼前,他昏睡的思路也猛地活络了,心念电转之下不知不觉感到忐忑,以致非但对公孙策原先的认知沉埋湮没,另外的明了更也没了着落,然而公孙策的问话不能不答,是以只能扯出点笑支吾应对,“也没甚么,稍微有些睡得不实。”

 

他说“也没甚么”之时,眼睛是悄然朝上看的,以公孙策的眼光自已认为展昭如此言辞无非是借故拖遁本相而已,是以索性不再绕圈子,开门见山追本溯源、盘故查实,但表面来看他接下所问并没有预谋的意思。只因展昭话完以后,公孙策只是点点头,先不切主题只随意说了些细碎并不要紧的琐事,再来才意味深长地多说了几句:“在下今早荒鸡一刻,似乎见到白大侠穿着展护卫的衣裳打展护卫那儿出了开封府,若没记错,昨个日头下去前后,在下就未曾再见到他了,还以为他已经回去了呢!”

 

此略微拗口的话语无不体现了公孙策的特质,他这一介儒生表面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却是腹中墨水甚多,眼力亦也不差的洞明练达人物,是睹那细枝末梢的情状已知情三、五分,难怪白玉堂当初没来由地感到此人云淡风轻之下却识见极峰,自此以后始终很不自在。而公孙策话所提到的一段辰光,自是公孙策不曾知晓的隐情,可这并不相碍,他由白玉堂天明前离开展昭房间一节来揣思个中原委。展昭闻言之后不免惊诧,但问题由他回应与由白玉堂当面澄清全然不同。鉴于白玉堂心下对公孙策不安之故,决然不会知无不言,而他这个人算得智虑周张,对此更不至毫不豫备,左右要翻些花样出来。可展昭想得却俨然简单得多,除了昨一回人鼠变化不能详告之外,公孙策这敲门砖倒也拍下了其中一点实情——展昭顺嘴便给出个理由:白玉堂衣服掉了。

 

这本来也没错,因为变成了小老鼠,衣服自是随处散落不知所踪。

 

可常人听来,以公孙策为例就不免有些错愕。但见他微捋须髯,挑眉打量展昭道:“展护卫此言在下就不明白了,好好的衣服穿在身上如何会掉呢?”

 

一句话当下这般悠悠忽忽地抛出来,看似不经意却恰好成就一个翘板机括,只看展昭接招。若要在平素,展昭大抵露馅的几率不下半数,可这一回他只一心想保全那桩匪夷所思的秘密,护牢白玉堂的面子,竟也即时整理出一个较简明赅要的答案,“他与人争斗,故而才将衣衫弄掉了。”

 

这话听来未免模棱两可,却也堪称完备,很难找出多少毛病,至多从头到尾欠缺一个最基本、也最简单的怀疑罢了,而话分两头来说,江湖中人总难免要周旋在一时遭际的纠葛之间,能不以武犯禁酿下祸事,已算是大幸就。如此一来,白玉堂那厢图便当,找展昭借一套能换的衣裳似乎就很能说得通了。

 

至此只留下最后一个能够让公孙策膈应的问题:白玉堂为何会在荒鸡之前才离开。不过这疑心若落到白玉堂来答,他铁定还要心存疑虑,公孙策又为何会那么早起身,似乎偏就放着好好的觉不睡,专门要来监视他一样。这也是白玉堂比起公孙策,对包大人更有好感的原因之一,包大人手中事务繁多,便是偶尔管教一番,也哪里会如同这位公孙先生,时不时定得客串一把展昭的爹妈,害得他全身混不自在。

 

其实公孙策并非对白玉堂有意偏见甚么,在展昭狭促的官场之外,能够遇到这般一个能够可以一齐放怀相议、层出异辩剧谈,而且意趣横生之人相伴,可谓极其令人欣慰,至于这二人的其他心思,公孙策与包大人一向秉持放任与顺其自然的观点,但就白玉堂对展昭究竟是出于甚么样更多的心思,他与包大人持见又有不同。起初乍见展昭总有心包庇其人,公孙策实则曾面露微愠之色,但是这怒意也只一闪而逝。不消说他自是太过了解展昭的性情,毕竟是对方能这么说,其中必有缘故,而且其中定也有不明就里之处。既然根本不知其所以然,那他当时又焉能遽然动声气呢?

 

说到底,其人只是耽心展昭被白玉堂诓了去。针对那最后一丝疑虑,公孙策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只问对方可曾发生过何事。他一席话说将到此一直夹七缠八,说得展昭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可是他一转念心下首先想到,关他遭妖怪偷袭的丢人之事亦不可让公孙策知晓,是以开口便只推说白玉堂夜半问他借走衣衫,未待多久,后来离开之时这才恰好被其目睹。公孙策倒也当真不知白玉堂何时进到展昭房中,对此并不能得以明辨真假。眉头又一紧,眼眸深处悄然激出两道锐利的青芒,视线停驻在展昭容颜上,想着趁人不耐久候的当口,兴许能挖掘出一些藏匿的不安,这正是他用心良苦之所在。然而左右打量,几乎却只能发觉展昭眼中茫然,并未能捕捉到其他甚么形迹,公孙策也以为是问不出所以然了,心下竟而同时陡然松口气,但见他撇回脸忽然收住目光,不再看下去了,继后不多会儿便告辞而去,直到将己身背影步声全然隐没于展昭不能所视之中,才露出一抹愉悦轻松的笑容。

 

这等情景看在展昭眼里,如坠五里雾,简直不明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直到后来,都未明白那一次公孙策到底真正在想些甚么,却不免与白玉堂一般,对其人心生些许无法言表的失措。

 

在那以后的数日里,白玉堂自是翘盼着解药的出世,可另一方面,却仍对自己一吃甜食即会变化的状况并不信邪,屡屡尝试,然而他每一回都只是一弹指顷间,尽皆以物化告终。待三四次后,不得已只得接受现实。但依他的性子又岂会如此轻罢甘休,心想来自己对甜物更嗜其香气,倒也并非当真只有以之入腹才可享受,这条独一路径可走,不过思忖片刻,竟是想到一个投机取巧的法子——白玉堂私以为只消哄喂展昭吃下他平素极爱的食物,然后只消在人唇上,即可得两全其美的结果。

 

可天不遂人愿,展昭虽依人意思吃下那些,但当白玉堂吻上他时,一旦沾染碎屑,须臾光景即又幻化,即令没有碎末残余,展昭唇齿之间便是只余甜味气息,即教白玉堂碰上,照样还是难逃一劫。

 

经历来去数回折腾以后,白玉堂究是不敢再重蹈覆辙,否则只怕自己吃不了甜食之外,便连展昭当真也接触不得,这一点令他总是懊恼,颇为沮丧,仿佛有种以为细心呵护的甚么珍奇古玩,却在转瞬间教人打破,事后心下已尽力想与憾事保持距离,居然仍留下那般无法逃脱的证据,岂不是要把他给逼死不可。白玉堂后来觉得,唯一之计,想来也只有继续纠缠戏法师,便是使尽手段也得叫其早些给个准信,这是让那些无所遁逃于天地之间的沮丧感唯一的拯治。不过这个心思,也是他最后必须得以死心之下,才想到的。在那不肯罢了的时日里,他每中招一次,心绪就尽数不安,到处乱窜。期间竟尔结识另一只“老鼠”,倒也是笑事一桩。

 

那日,白玉堂约展昭之会,待展昭前去赴约,便在酒馆里见到其人正与一个身材瘦削的少年同坐一桌,。席间不外是两三坛酒、鲈鱼一尾、外加四碟精致小菜,还有腌缸花生米半升。那少年约莫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展昭未及言语,悄然好奇几眼以后,这才入座后笑问道:“玉堂,这位想必是你的朋友了。”

 

“算个相熟吧。”白玉堂支肘斜坐翘着腿,懒洋洋地瞟人一眼。“不过,他却并非是人。”这话乍听起来像是在骂人,不过那少年俨然不当事,却是侧着头望了展昭好几眼。展昭给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对方却陡然没由来地浑身一抖。展昭大是好奇,心想此人莫不是犯过甚么事了,要不做啥心虚似的。这时听得白玉堂哼笑一声。“你怕甚么,我家这只猫又不吃小老鼠。”

 

小老鼠?展昭闻言愣了一下,老大直觉以为自己是否神昏智迷,错听了去。不过白玉堂方才说了一句“他并不是人”,莫不是蹊跷正是在此。正想着,白玉堂顺手往开在桌上的碟里拾两粒花生米,放在嘴里嚼了起来,与少年道:“变一个瞧瞧。”

 

那少年甚是羞怯,闻言含含糊糊说了几句,这个时候,展昭已因白玉堂之言惊诧不已,半张着嘴不知该作何反应。白玉堂即朝他嘴里也塞去花生米,顺势搭指扶颌。那花生米有少许辛,展昭咬在椒皮上,辣得五官陡然紧促,白玉堂这厢抬手持扇掩口偷笑着,不意那少年放箸撩衫起身,一声不吭地就地一滚就变做只短爪长尾的灰毛小鼠。“看,我没说错吧?”白玉堂向小鼠一指,然而展昭一迳见状愕得倒吸一口气,却令沾覆舌苔之上的辣椒皮卷腾而起,直冲进咽喉里去,呛得他当真咳嗽,满面通红。白玉堂慌忙击掌叫伙计送进一壶温水,倒了两杯给展昭喝下。但见小灰鼠摸着肚子连蹦数下,心里更是害怕不已,变出人形即爬起来缩到角落里。白玉堂替展昭抚背缓喘,待人好了些,他才放眼去看那少年,环顾一巡才把人找到,蹙蹙眉,摇头道:“当真是小老鼠的胆,你怕甚么呢?”

 

少年显得战战兢兢,小声道:“我也不明白,我以为是我做错了甚呢?”

 

“不干你的事,过来坐吧!”白玉堂瞥眼看看展昭,又转脸朝人影瞥了一眼,招了招手。

 

在展昭看来,此人与白玉堂会变老鼠的机遇无论如何定是截然不同的,兀自不免惊讶地道:“玉堂说你不是人,莫非你当真是精……精……”

 

“是啊是啊,”少年鼓足勇气趋步前来倾身一揖道:“我确乃老鼠所化,不过道行浅薄修成人身不久,平素只会一些粗陋低微的小法术……”

 

展昭头回亲眼目睹成人的精怪,发觉比起鬼魂来,以他之见来看,这少年倒似乎半点也未有可怖之处,是以不多久,起先的一点儿害怕之心就放下了。接下来,他更为好奇白玉堂是如何与其相识。结果对方脱口而出道:“他欠我钱。”原来这少年在白玉堂名下的铺子里以石头变作银两交易,然而法术半道失灵,露了大馅。当时店伙大声呵斥,要拿人送官法办,白玉堂不久到场,了解来龙去脉心觉也没甚么大事,且他自以眼光来看,此少年没多大骗人的花样,至多只是个法力不济的小妖精,便决议留他下来作活抵债。可不想对方行举笨拙,作甚么都能搞砸,白玉堂既是同情又甚感无奈,也只怕要把其赶出去,大抵过不了多久便得饿死。是以便向展昭道:“五爷我是没辙了,要不你来想个法子,替这小老鼠找个能糊口的营生?”

 

“我想想。”展昭闻言眨巴眨巴眼,问少年道:“不知你可有甚么擅长或能上手的活,我好替你安排。”

 

那少年一直颇为腼腆,展昭问了后过了片刻,他才道:“实则……我就会做点鱼……”他说话小心翼翼,“杀鱼刮鳞,或给鱼肚里塞入花椒茴香做鱼干,要不便是煮鱼汤之类……”

 

白玉堂正就杯喝酒,一听此言方到口中的酒差点喷了出来,瞪着眼道:“你诳谁呢,一只耗子对鱼那么有心得作甚,你又不吃鱼……”

 

“白五爷,我当真未没骗你……”少年怯怯道:“我以前……我以前在一家鱼汤店里打过工,那店掌柜的是只九命猫妖……”

 

“白玉堂很是不以为然地斜他一眼,“那你这是被赶出来了?”

 

“嗯……”少年难为情地点点头,继言道:“我所言全是实情,那店还在原来处所,五爷若不信我,大可前去一瞧。”

 

这一席话方罢,白玉堂尚未开口,展昭却道:“不用了,你说甚么便是甚么吧……”这时候,他心想的不是别他,却只有一桩不安:那猫妖不吃小灰鼠,却并非不会吃白玉堂这只小白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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