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籟(未弃坑未淡圈暂时回不来版)

年中回归

总发现自己文盲,但仍要竭尽所能,故而那些漂泊的脑洞笃定属于我爱的cp——他们都是真的,必定是真的!!

笑闹悠游曲(幼稚版鼠猫)[3]

这文又比我想象中的要长,我果然是一个越写越拖拉的人,吐血到底:π__π

 @黑巛琥珀  @蒋昭  @慕容团子☆  @曼芥陀子罗 

他揉着眼睛不能自已地激动起来,声音里俨然带有哭腔,哽咽道:“我没有讨厌小老鼠,可你也不是妖精啊,我总怕你哪日被其他人捉了去,煮成了老鼠汤,我就再也找不着你了。”这一哭来,展昭可就收不住了,白玉堂只消斥责他一句,自比包大人打他手心十下,都令他十足沮丧,伤感百倍。泪痕不断从眼角颊边挂下,展昭并无意拂拭,一瞬不瞬瞪着人。

“白玉堂,你才没良心,你良心坏透了!我能上哪去学坏,公孙先生今日还说我被你教坏了呢,我为你辩解,尚被他怀疑不止。你今日骂我……我们,我们……”

 

白玉堂只不过一时逞口舌之兴,决计未想在感性上刺激展昭,可情事仿佛渐有焦灼之象。眼见人表了心意,性情走势越发强矫起来,比他还激动,白玉堂须臾间就头如斗大,赶忙置喙一句拦住展昭的话头,更是举手把他的嘴捂上。“我们甚么甚么,你又结巴了是吧,我们分明好好的。老鼠汤都被你想得出来,哪来如此晦气之事,后面的话全都打住了,不许再说下去!”

 

那手掌将落未落,展昭倏忽出指戳向白玉堂屈肘横纹外侧的大穴——曲池穴,即又张口往他手掌缘上咬将上去,其势甚疾,天幸白玉堂行事巧敏迅捷,及时侧臂一弯往外倾斜,转瞬之间躲开上下伏击。“猫儿,你属小狗的啊,下嘴那么狠……”便是并未被人得逞,白玉堂也甩着手,忍不住尽作怨念发了。“就是你不可理喻,你看你又说我结巴,还骂我是小狗!”展昭眼见给白玉堂逃了去,只得放手松开牙齿,可一张嘴却不闲着,直楞楞睁着一双尚留残泪的眼,一迳数落起白玉堂的不是。

 

“哎呀,我不就口不择言,随便一说嘛。”白玉堂闻言讶然,无奈地打起圆场,心下一迳被展昭翻脸的样子逗得想乐,不住地摇头。“结巴哪会像你这般的,你瞧你说话多顺溜。”

 

只是展昭依旧丝毫不肯示弱,更不怎么领情,“纵然这一节不算数,你还骂我小狗呢!”但见其双目眨也不眨地瞪视着白玉堂,仍旧紧咬住对方的语话。

 

“诶,这句可是大错特错。”白玉堂随即应声答道:“我只教你一个乖,倘若不是你牙尖嘴利的,又是点穴又想咬我,我能说小狗二字么?况且我只说你属小狗,可未称你为小狗,虽然不过一字之词,可这当真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区别了。”在一系对答言词上,他感觉彼之一遭冲撞可谓飞来横祸,但是展昭那一双眸子所透露出的心思,便是充斥了再多的敌抗之意,却仍余泰半天真。他纵然要欲发作,脑海中一个念头电闪而过,自想与这样的呆猫儿计较甚是毫无必要,遂两手一摊,放软口气道:“反正我不认,你身为一个在开封府当差的公门中人,随便就给他人安插罪名,成何体统啊!”

 

展昭被他表面堂皇的话当下堵了一嘴,竟是迟疑起来,不觉迷惑起自己的判定,思来想去,不甚明白,隐隐觉得自己是有些过分了,却也耐不住被对方还以计三较五,称两论斤的颜色,鼻里轻哼一声,口吻间稍显心虚。“总之是你欺负我在先的,是你耍赖,但这一次我不跟你多辩口舌了,免得公孙先生老说我不学好……”眼下来看,展昭对公孙策先前无意间叨念着的说辞耿耿不能忘,随时随地放在嘴上念念有词。白玉堂揉着泛疼的太阳穴,这厢瞥人一眼,实在有些不大服气了,暗下嘀嘀咕咕道:“但凡一个傻孩子遇事,便难免要发生些与人事格格不入的情状,分明学舌鹦鹉,却不知其为学舌……”

 

“白玉堂,你在鬼鬼祟祟说甚么呢?!”当白玉堂言罢的瞬间,展昭忽然道。他看出此人神色不爽,似要欲言之,便凝神探听是否还有些许弦外的说法,岂知白玉堂大抵也已料到这环,说话声音极轻极轻,展昭虽然聚精会神,也只听到“一个傻孩子遇事”七字。他料想白玉堂又在埋汰于人,这七个字听来只添气性,全无其他用处,此后只见白玉堂的嘴唇稍显颤动,任凭他施尽耳力也听不出来。展昭不知说甚么好,但心里想当然以为白玉堂没有多大正经心思,自是不屑一顾。

 

然而白玉堂却啐了一口,亢声道:“鬼鬼祟祟你个鬼啊,再敢牵扯胡言乱语,对我连名带姓闹生分的,信不信我揍你屁股?!”

 

面对白玉堂的“恐吓”,展昭多少有点骇然,自觉把归纳为生分范畴的言辞都吞进腹中,可未尝不觉得冤枉。他哪里钻研过甚么胡言之说,尚且不提人若心中不快,总须也得有发泄途径,莫不是他连说几句话都不成了么?还揍屁股……一点脸面都不替他留。“休要啰噪,你说揍就揍,我又不是小孩子。”展昭噘了噘嘴,“这是有多不乐意的,了不起咱们打一架便一了百了……”

 

“不要,这招对我没用!”白玉堂心笑,腹诽着展昭不是小孩子,还会有谁是小孩子,整日傻乎乎的,是以不待对方说完,便即抢道:“即使与你斗了大半日,也都分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如此明摆着赚不了钱的买卖五爷可不做。要有这般闲散功夫,我还不如带你赏些乔影戏抑或说诨话,顺便找点吃的呢!”他自有一桩极深的思虑放不开,眼光随意飘移,瞟过两眼展昭的领缘,琢磨着被人藏到衣里的纸囊。兴许是为了掩饰,虽然没有话要说,也得随意吩咐几句,“别再坐在地上,凉得很呢,保不准又得得病了。”

 

只是展昭对此却并不以为然,反而叹了口气。他正好抓住了白玉堂的视线,显然明了对方在想些甚么,到这会儿一股气反倒陡然消了去。“玉堂,那糖你就别想了,我无论如何不会给你的。虽然甜甜的吃食当真美味,但你老是一吃就变,总不是法子呀!事到如今,便是再觉得有多不自在,你也要忍一忍。”他一皱眉,带着几分困惑,道:“话说,那戏法师到底何时才能把解药做出来?”

 

“天晓得!”白玉堂为此恨恨地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老说是快了快了,到这几日都没个准信。我现下追悔莫及,竟有这么个把柄露底,被外人捏在手里。越想也不是理,委实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展昭闻言却是不觉轻哼,瞪着眼珠子撇嘴道:“还不是你自己好奇心太重,乱吃一通。”

白玉堂对展昭提及之事甚有惭衄,也提不起兴致再做张扬了。展昭频频提到白玉堂变老鼠一说明朗有理,甚至令其忌食甜果诸类细节,抑或存在“戏法师”者,实则尽皆别有缘故,并非遐想舛离,可说大多乃展昭亲眼中所见。

 

一切起因得先从一件和白玉堂八竿子打不着的命案说起。

 

近半年前,真定府下属平山县有一县尉,为邻县出身的一个寒门士人。他在审核公廨财务之时,发现钱账不合,赶紧向县令请示。然而该县令先是支吾推托,继之以申斥,复继以折辱攀诬于此人。事后来看,当时合衙上下,内至县令,外到司事,尽都侵吞下县衙里的银粮细钿,中饱私囊了。此事可悲在于,清者不能自清,势单力薄下反倒被诸人罗织了其考察不实,实际贪赃枉法的罪状,后来即被缉捕下狱,不久便忧悲成疾,一命呜呼了。

 

此事当属一件大冤案了。该困牢而死的县尉膝下遗有一女,愤而告状至开封府,整件案情纵令底下甚秘,但经包大人审理,又多番查探人员行迹,收集证据之后,终使那名县尉得以昭雪清白,使主谋贪赃一干人等绳之以法。

 

县尉的女儿事后对包大人感恩戴德,言之必要报恩,包大人自不接纳,只当一则闲话听过不作数。可女子却执意言出必行,可她本人无法长期在开封逗留,便即另辟蹊径,将己身所学厨艺,尽数传授给开封府衙厨下的掌事严大娘。严大娘家中世代皆为卖下酒厨子,她原也当过德州大酒楼少有的女茶饭量酒博士,又有在各个官府衙门后厨职司的经验,凭她掌勺多载的手艺所出食物,无不妙香生发,听闻便是再没有胃口之人,只消闻了她做的吃食味道,即会立时索饭索菜,大啖一场,方才觉快意。

 

可新奇在于,报恩女子也不知从何处学到做菜面点的技艺,竟能胜过严大娘。曾几流传过相当广泛的说法,据以称其烧出的吃食能召唤天上林间的各种鸟类。

 

鸟儿们本以食虫为主,或辅以其他各色杂粮,然则此女所用的食材一旦出锅,即能令远处的鸟儿们循味而来,群聚于其四周,又或立在枝头处引颈翘盼,也有展翅俯下之际嘶鸣盘桓,总之是想要试着接近于她。虽不知这一则传说究有几分令人可信,但严大娘经她指点后,掌厨的能力确是更为精湛,连白玉堂那么一个极其挑嘴的,自被包大人留在开封府用过几次饭后,也对严大娘做出的食物醉心不已。

 

事发那日,开封府上下少来无事,太平得恍如长久来所经历过的任何一个平凡朝夕。晌午以后,白玉堂愉快步出展昭的房间,独自在开封府的庭院里溜达来去,展昭等了好一会儿并不见人回来,顾虑着白玉堂的去处,忽而替他感到耽心,反倒越发有些不安,只觉得哪里古怪不好,虽深以为并不该有甚么麻烦出现,却再也坐不住,便即推门而去沿路寻找一番,可并未有所收获。

 

他于合府庭院屋间,前后徘徊了好一会儿。又从后园栏篱之外新辟的小径一路走进东南边一处利用地势,将一脉山地之水引而环之,围潭筑就的水潭。他弯腰扶膝见那十数尾寸口细鳞的红小鱼从一侧沟渠摆尾游至另一处,在十分清澈的水中反复回游往返,便即叹了口气,心想若是白玉堂影踪若是像这些小鱼儿一般该多好,这样他一伸手就能抓住了。

 

左后无果,待展昭欲为归计之时,“啊——”其人堪堪趋至后院偏门,就听里头传来一声尖叫。他循声偏头侧眼一瞧,小半洞开的门隙之间露出青绿绣花的衫裙,那自是严大娘所着。展昭方想远远唤一声,岂知严大娘即冲口而出一句“大白天闹鬼了!”发足便向外便奔出,与展昭正相打了照面。

 

那小门入槛之地埋没着些许用来扃锁角边的卵石,早先即被江水冲涤磨打得如珠似玉一般,个个滑溜坚固,严大娘脚下踉跄,一溜身顺落倾地,若非展昭及时出手相扶,那庞大肥胖的身躯当真要如倒塌的浮屠般摔到在地。“甚么闹鬼……”他正待问出几字,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然而严大娘并不答话,瞧她脸色煞白,显就像极了被恶物恫吓过一番,便是被展昭相协,亦然脚步凌乱,跌跌撞撞。展昭心知如此情状,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厢令人坐在廊下缓出几口气,即入厨下察勘,哪里还有甚么鬼魅的行踪?

 

原先展昭以为许是严大娘错眼,将偷进开封府里的盗贼看成了妖鬼。凡敢进开封府意图不轨者,非大胆妄为便是功夫颇为了得,然而除了严大娘的尖叫,展昭当时全然没有察觉到生人气息,那对方还藏在里面么?展昭不动声色游目寻觅翻找,然而甚么都没有,他不禁吐了吐舌头,只觉得好笑得不行,心想莫不是当真遇上非人行径,此厨下只有一架之阔,四五进步,哪里能藏人,除非对方会隐身或躲进了熊燃的炉灶之中。

不过他生平也从未遇到过这般怪异情景,而严大娘一惊之下非同小可,竟是一时半刻回不过神来,那些素日帮佣的小工此时一个不见,展昭知道,即便严大娘不出央求,就凭她碎碎说长道短,魂不守舍的模样,自己或恐也走不了,可又不知如何安慰,只好试着虚虚一问:“严大娘,那个鬼你瞧见长甚么样么?”

 

话音刚落,展昭忽地又“呀”了声,急道:“不,我是说……”他这一下变口仓卒,之所以如此,是心觉自己问了一句很傻的话。先不说鬼魅行径,为何白日不去伏蛰,却到处游来荡去,而万一对方不过只遭惊吓却未目睹鬼魅真身,那自己的话岂非显得虚实莫测,更由人生出“闻蛩然而乍恐”的感觉么?

 

严大娘掏过手绢拭去鬓角的冷汗,果是没有开口。她那半老庞然的体格已推挤回厨下,因午后背光所出的阴影正笼罩在灶头四周,尤显得紧张感十足。展昭估摸己身说话不妥,将人吓到,心里甚感内疚,哪知这个时候,严大娘却陡然开口道:“展大人,听你这么一问,我细想一下,当真是未瞧见那鬼到底长甚么模样。”

 

眼见人的脸色隐隐泛青,展昭揣度好歹,更加认定被自己的话所恐吓,从而追悔无及,暗呼“糟糕”,沮丧得鼻子发酸,几近忍不住要哇的一声哭出来。“严大娘,是我口无遮拦,可我并非有心要……”他咬唇嗫嚅着作歉,极力托盘心中从未想过此事。然而严大娘的回应却是远远超出他思想出入进退的境地,“展大人,我倒不是怕甚么,开封府里有包大人在,哪会来甚么不干净的物事,我是气得发抖,我好气,气死我了!”

展昭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一交代,反而勾出了另一个从未预料的结果,竟是愕然不知所对,连快掉出眼眶的泪水都被憋了回去。他一怔之间,就见严大娘豁然起身,这才宛若夜梦有人遂入,惊寤而起,喃喃道:“这个……谁惹毛你了么?”

 

“自是那鬼啦,竟光天化日之下偷吃我这么多块桂花玉带糕?!”严大娘立刻提高了嗓子,拿起灶头上一碟皆被咬了一半的点心糕饼以及四五个空空如也的盘碟,重重拍在一旁的桌上,那般惊怒交集,言下分明痛斥鬼魂卑鄙无耻的模样,以展昭来看,大有预备要为这些桂花玉带糕和对方拚命之概。

展昭倒也明了严大娘对自己做出的吃食极端庇护的性子,又私以为偷食之鬼倒也极有口福,那些糕饼一层蒸熟米粉一层蜜糖猪油,三层夹好又覆上挤去苦水,用蜜糖浸渍,入口皆是桂花香气,松软清甜。纵览开封城内,便是花钱也买不着如此的美食。只是,展昭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开封府的点心已经名声大噪,遍传人间地狱,甚连一只鬼,都不顾朝夕偏生要潜入府内偷吃一通么?瞧那些“案发现场”留下的证物,对方俨然拼命胡天海吃一气后,又舍不得剩下的桂花糕,故而才各自咬了一半以作慰藉。

 
这大抵是只饿死鬼吧?展昭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严大娘的絮絮叨叨,持筷翻检剩余的糕点,心中已不知咕哝了几十来遍。然而兀自琢磨一个问题:为何为鬼也会饿呢?自人们口口相传中,展昭曾道听途说人死作鬼,即不再食谷肉蔬果等物,形同辟谷。且不提那饿死鬼是从来吃不饱的,若当真其者偷食,哪会舍得把糕饼留下。何况……以展昭的眼光来看,留在桂花糕上的分明是人齿之印嘛……他漫不经心地想,这鬼魅的口味倒是与玉堂颇似。

 

当白玉堂的名字瞬息跳入展昭的脑海,展昭这才发觉懵懂发觉自己把找人的事全给忘得一干二净,然而放才他已在府中周遭之内寻过,分明不见人迹,根本与凭空消失毫无区别可言。他压根不曾想过白玉堂是否已离开开封府,甚至反倒莫名其妙地觉得对方就在附近,甚至就在他身边,且这般心思斗然强烈,却已超越了事与事之间,他所能领悟的种种重重的联系,令他心下须臾间焦躁不安起来。然而严大娘当然不会知道展昭所思,只是张目混混沌沌地四下张望,依旧漫天漫地数落着“偷糕罪鬼”,东一句西一句,说来不外如此。

 

展昭自不忍拂了老人家爱找人倾述的意愿,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事,可他的事亦同等重要啊。展昭心底自无天下虽大,再无找人一事之外能分他之心的意思,可也几近期望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便见他抓耳挠腮,搜肚刮肠地到处寻找一番拔步而出的借口,然而,最后出口之言竟是——“是我吃的……”

 
如此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自令严大娘不意有此问,当即一吓了一跳。“啊?展大人……是你吃的么?”她老脸的皱纹堆挤在一处,极为错愕地冲着展昭上下打量,“我吃的……我饿了……”展昭抖着唇,送出僵硬的解答,即把眼一闭红着眼圈儿委屈,更多是带着祸从口中的小心思琢磨着,为何他要为白玉堂撒如此这般丢人丢到外婆家的谎话。然而事已至此,还是莫再后悔了,反正后悔也早已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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